绘梨衣泄了口气,真是哭笑不得,自家这夫君啊,从语言到动作一系列下来堪称是行云流水,道歉都道歉得如此熟练,真是叫人不得不怀疑,这家伙是不是私底下偷偷练过的,这才能如此,熟能生巧。
当路明非找到威武侯时,他正在听三名传令兵汇报。
帅帐内鸦雀无声,威武侯挥挥手。
“但说无妨。”
混小子再怎么拎不清没长进,也是他的儿子,做父亲的若是连自家儿子也不相信,那也太可悲了。
路明非也没说什么,站在一边认真的听起来。
这是威武侯之前派出的三路人马,作为伏兵的一路在发现威武侯这边的战场和计划不一样后,没有立刻轻举妄动,于是他们就看到了落荒而逃的蛮夷,以及只在后面的……衣摆来个骑兵。
当时他还以为是自己双眼出现了幻觉。
再三确认不是幻觉后,他们立刻采取了行动,没有轻易暴露行踪,而是在等着冠军侯撤退后,蛮夷精神最为放松的时刻,率领军队出击,取得了相当巨大的战果。
另外两路人马也传来喜讯,分别完成了预期目标,特别是在收到威武侯这边人马诵出的信后,意识到威武侯可以活下来,顿时士气大震,砍起人头来也更是顺手。
“下去吧。”
“是!”
挥退几名传令兵,帅帐内只剩下威武侯与冠军侯两人。
在良久的寂静后,威武侯终于开口。
“说说吧,下一步,你怎么走?”
“这还用问?”
路明非笑嘻嘻。
“当然是回京啦。”
“哦?”
威武侯拿着兵书的手微微一抖,显然他此刻心情并不平静。
“回京?”
他用疑问的语气。
按说本不该如此的,威武侯什么人,再聪明不过,若是连他都听不明白,天底下还有几个可以。
但他还是问了。
“回京做什么?”
有一点两人都很清楚,此时的京城,对他们谁来说,都不亚于是龙潭虎穴。
明黄宫殿内的那一位,可不希望看到他们两个回去,一个也不想。
“回京,当然是有事做啦。”
“你看啊。”
路明非掰着手指头给他算。
“在我沉睡时,一步步为难,逼迫娘子。”
“后来更是设下杀局,若不是你帮衬着,我与娘子怕是连京城都走不出。”
“这些也罢了。”
“娘子啊,,一介女子,他连娘子也不放过,堂堂朝廷与那劳什子的江湖联手,就为了抓住我家娘子。”
“说起来,”
到这里路明非停了停,看向威武侯。
“你知道那家伙要抓娘子去做什么吗?”
威武侯皱眉。
自家这混小子对当今天子的称呼太过刺耳。
什么叫那家伙!
那是天子,九五之尊,万万人之上,怎么可以用那家伙这样的称呼!
真是……岂有此理!
说来这也正是威武侯从路明非小时候就觉得这孩子顽劣的原因所在,天下人睡不对皇帝心存敬意或者畏惧,偏他家的这小子倒好,便好似1打从娘胎里就不把皇帝看在眼中,甚至两三岁就说过皇帝和乞丐不一样的吗这种大逆不道的话。
作为书生出身的将军,威武侯也是实在想不通,自己怎么就生出了个这种无君无父的玩意。
只是现如今嘛,情况又有所不同,
历经一系列的事件,威武侯方才认清自己的本心,他所忠诚的,并非是那明黄宫殿内的九五之尊,而是这个大周,以及大周数万万的黎民百姓。
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只要大周还在,只要这个国家仍然强盛,威武侯并不介意那把椅子上坐的到底是谁。
他不知道自己这变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只是可以确定的是,最开始的自己肯定不是这样,圣贤书里可没有这种说法,天地君亲师,对于君王的忠诚只在天地之下。
思来想去,或许还是因为自家那混小子吧。
很多路明非说的话当时乍听起来觉得刺耳,不能理解,与自己过往的经验认识完全冲突,但过了段日子,经历了一番是后,再度回想起来,却是觉得里面还真有几分道理。
可最奇怪的是路明非从三四岁时便有如此表现,威武侯怎么也想不通,到头来也只能归结于生而知之吧,只是,生而知之什么的,就自家这混小子么?
威武侯觉得还挺荒谬。
因此种种,当路明非表现出要回京的想法后,威武侯没有第一时间呵斥。
其实,说到底,他心里大概也有类似的想法吧。
只是威武侯自己不愿意承认罢了。
“你准备做到什么程度?”
“什么程度?”
路明非伸了个懒腰。
“不就是皇帝么,也是两只眼睛两只耳朵一张嘴,没什么特殊的。”
“他还能喷火么?”
路明非笑了笑。
“有句话说得好,皇帝轮流做,今日到我家。”
和想象中的一样,路明非如愿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