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庄严的姿态说出一长串晦涩难懂的话语。
那是普通人类根本无法听见更别说理解的音节。
龙文。
路明非愣住了。
明明是从未听过的音节。
可是在听见的瞬间他便自然而然有所明悟。
这句话是在说。
“赞美陛下!”
路明非回过神,他看到奇兰一手捂住嘴,面色因激动而通红,另一只手则握着笔,神经质的快速抽搐,却在考试的白纸上留下繁复难明的图案。
他在答题了。
路明非举目四望。
不知何时,这座考场已满是群魔乱舞,让人联想起日本那主题为地狱众鬼的浮世绘,看似恐怖难以理解,却有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宗教意味于其中暗藏。
有纤细的女生轻盈起舞,她踮起足尖在课桌上跳跃,又突兀的停下开始旋转,白色的裙摆有如盛开的花朵。
但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舞者的姿态竟好似面前有着一个看不见的人影,对方正抱着她的腰肢,女孩望去的目光脉脉含情。
还有人跳上讲台对着黑板大开大合挥洒笔墨。
有人拖着脚步来回行走如同行尸。
有人则无声枯坐神色悲伤。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是精神病交流病情呢。
路明非想。
当然,在这峰煤矿的场景中,除路明非外,还有一人也保持了正常。
零
路明非投去目光,愣了下。
不,也不能说正常。
零虽然还是好端端坐着,但看她的姿势,竟好似怀抱着某个看不见的事物。
她也陷入了灵视。
少女身上有某种巨大而深远的情绪,是孤独么,或者无助,就好像在深冬时节坠入冰面的人,路明非忘了在哪里看到这样一句话,所谓的绝望啊,就是在冬泳的你准备上浮时,发现水面结冰了。
“你都看到了什么呢?”
路明非喃喃。
“哥哥想知道么?”
小魔鬼笑着问他。
这孩子也不知何时出现的,一个人坐在窗台上,双手托着下吧,小腿晃啊晃,发现路明非看了过来,就露出个大大的笑脸。
“哥哥想知道么?”
他重复。
“知道什么?”
“他们啊。”
小魔鬼点了点下巴。
“他们的灵视。”
路鸣泽优雅的伸出手。
细碎的刘海下是一双柔和的黄金瞳。
他笑了。
清脆的唤着路明非。
“来!”
弟弟说。
“我们一起。”
路明非没有犹豫,他将手搭了上去。
“好啊。”
哥哥的大手覆盖了弟弟的小手。
全世界都要屏住呼吸。
路鸣泽跳下窗台,与路明非十指相扣,缓缓前行。
“我看过这样一个比喻,,说每个人都是一本书,用以形容人生的丰富和漫长。”
“但这其实并不准确。”
“假如非得用书本来形容,一个人所记忆的一生包括他的所有过往,最多只是目录。”
“而此人的潜意识,包括他在出生之前的记忆,才是这本目录所指引的真正内容。”
“我知道,就好像冰山一角嘛。”
“真不愧是哥哥。”
路鸣泽温和的笑。
“那么,就先从他开始吧。”
两人径直走向奇兰,没有转弯没有避让,就在即将撞到的前一刻,路鸣泽做出一个推门的动作,正在奋笔疾书的奇兰身躯骤然虚幻,好似镜中花水中月,两兄弟便走入了这水与月中。
“这是”
“类似你那一日进入我精神世界的手段么?”
“哥哥最厉害了,一下子就看出来了呢。”
五彩斑斓的世界在周遭扭曲旋转。
当两人再次踩实,已置身于漆黑的大殿。
青铜的地,青铜的柱,高达百米,如同巨人或神明的国。
路明非好奇的扫视四周。
就见无数笼罩于黑袍中的人影匍匐,额头死死抵住青铜的地面,做出虔诚祈祷的姿态。
放眼望去,直到目所不能及的远方,跪伏的人影如同海潮,这般的壮观令人口不能言,只是凝望。
“看啊,哥哥。”
小魔鬼说。
“看天上。”
路明非抬头。
那是
无以计数的巨大蜿蜒的生物占据了天空。
随便找个汉人,问他何为龙,想必能得到这般的答案。
角似鹿,头似驼,眼似兔,项似蛇,腹似蜃,鳞似鱼,爪似鹰,掌似虎,耳似牛。
此为龙也。
而此刻路明非所见,便是这般的龙。
宏伟的青铜殿敞开穹顶,无数的龙类于天空遨游,路明非仿佛听见了元素的欢哥和赞颂。
赞颂他们的王。
青铜殿最高的座上,亮起两双黄金瞳。
那是诺顿,与康斯坦丁。
路明非认出了青龙,与无望天时诺顿展现的本体极其相似,只是体型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