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出来啊,还以为你人很老实。”
“没想到居然连自己的弟弟都不管。”
“有你这么做哥哥的么?”
网管女孩很是嫌弃。
她说了说小男孩的情况。
路明非就展开了想象,那是身穿剪裁得体小西装的路鸣泽,安安静静的坐在路边,跟人说没关系的我在等哥哥,没有他允许我不能打扰他的,要有礼貌。
一个又懂事又好看的小男孩,学着大人模样的认真说不要打扰哥哥,他会生气的,真是让人心都要化了,又有谁能挡得住呢?
也难怪网管女孩用一种“你是垃圾吧”的眼神看着路明非了。
心情忽然就沉重起来了呢,这是什么,负罪感么?
路明非跑出网吧的背影略显狼狈。
左右张望,很快确定了,路灯昏黄,路鸣泽就站在路灯照不亮的角落,孤独又安静。
黑色肃穆西装的小男孩安静的站在黑暗里是如此和谐,他就是君王,锁立之处便是他的国,。
他说不要光,于是所有的光都要绕道。
“哥哥你来啦。”
路鸣泽说。
他是在笑的。
那尊黑夜的君王不见了,堕天的路西法包下了一整个哈根达斯的冰淇淋,用来把他的黑羽涂成白色,好去赴一场千年万年的约。
大灰狼日日夜夜的想和小白兔做朋友,于是他收起爪牙修炼微笑,献出全部的忠诚不留余地,只为了能靠近小白兔近一点再近一点,哪怕一个厘米。
“我就知道是你。”
路明非说。
“不要随便跟人说些容易误会的话啊,搞得我好像什么铁石心肠的人一样。”
“自己一个人去上网玩游戏,把可爱的弟弟丢在街上吹风什么的,我才不是这种恶劣的人。”
路鸣泽乖乖站着,不说话,安静的听路明非的数落,嘴角有淡淡的笑。
“我知道啦。”
他小小的声音说。
“哥哥。”
要毁灭世界以发泄怒火的暴君,小心翼翼的蹲下来,对着小白兔递出棒棒糖,说不生气啦不生气啦,我们还是好朋友嘛。
但路明非已经不是小白兔了啊。
他是阎罗。
“你怎么又来了。”
路明非随意的蹲下。
路鸣泽看了看他,挪到了哥哥身边,就喜滋滋的也蹲下来。
“我这次打招呼了哦。”
“知道知道。”
路明非在听网管女孩说那会就猜到了,这是路鸣泽在跟自己打招呼呢,翻译过来就是“哥哥我想见你啦,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嘛”
要不然路鸣泽费工夫拉普通人进领域做什么,还不是让人给路明非带话。
而路明非走出网吧见到路鸣泽的刹那,也自然而然进了这小孩的领域,他也没有反抗,这是自愿的。
“总是开着领域会很辛苦哦,你的话,下次想见我直接过来就行了,或者弹个视频,现在科技可发达了。”
“我知道啦。”
路明非看了眼路鸣泽,这小男孩的笑清澈透亮,那些重叠的暴君和圣徒都不见了,他身边的路鸣泽只是个单纯且天真的孩子。
他的弟弟。
路明非听出了这小孩话里的意思。
“我知道啦,下次还会。”
他叹了口气。
“哥哥你居然叹气诶,真稀奇。”
“很苦恼啊,被一个让人操心的熊孩子赖上了。”
“就算是哥哥,这么说也太过分了吧。”
“晚上,在天台,明明是哥哥叫我过来的呢,最后却怪我没有打招呼。”
“我叫你?”
“是啊,灵视。”
路鸣泽笑吟吟的说。
“是哥哥你开了灵视哦。”
凌晨一点,这座城熄灭的灯依次亮起。
以两兄弟为中心。
沉眠的城一下醒来。
音响里是周杰伦的夜曲,诉说肖邦黑色的悲伤,乌鸦告死。
从遥远的地方传来钟声,有人在哭,狂笑,舞蹈,把利刃刺入胸膛,山岳般的巨物仰天悲鸣,祂有一双流淌着燃烧黄金的瞳孔,要把这世界也给点燃,那是无与伦比的暴怒。
“我忽然感到悲伤深处是空无一物。”
说这话的路鸣泽忧郁的像个诗人。
他们坐在天上。
路明非看人间燃烧有如火海。
“这是什么?”
“灵视。”
路鸣泽站起,提着青铜马灯,灯光锁不及的黑暗中,扭曲的影子狂笑悲号,张牙舞爪。
“安静。”
路鸣泽如是说。
于是万物吸声。
黑影们驯服颤抖,敬畏又虔诚。
“哥哥,来吧,我带你看看。”
他回头,半脸隐没于黑暗,半脸又呈现于光明,但看向路明非,又温柔的笑了。
“好嘞。”
路明非左顾右盼,惊叹连连。
“这特效,考虑考虑,做个游戏怎么样?”
“虚拟游戏知道么,我有个小小的建议,取消登出键如何?”
“好主意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