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丈面有难色,看了她一眼,嗫嚅道:“这……恐怕有所不妥吧?毕竟咱们是佛门圣地,又非官府!咱们严查本寺僧众,倒还好说。如果盘查过往香客、游客,一旦有人闹事,倒不好辩解!”香拳见弟弟臭脚双目紧闭,昏迷不醒,深感事态严重,不由分说急道:“由于牵扯事情重大,旁的事现在暂且不管不顾,大师你尽管听我的就是了!”见她如此情急,方丈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忙吩咐监院下去安排关门盘查人员事宜。监院双手合十,领命而去。
香拳问方丈道:“大师,对于我弟弟他身上中的迷香酥骨散,可有解法?”方丈摇了摇头说:“四川唐门一直是江湖中的一个比较神秘的武林世家,精通各种暗器、火器及施毒之法。而且世代沿袭着一个亘古不变的规矩——只传子不传女,独门秘法从不外传!迷香酥骨散肯定有他们独门的解药,咱们如何施救?只有找到四川唐门,向他们要回解药,才好施救总舵主啊!”香拳一时怔住,好久没有言语。扬州到四川唐门一千多公里,快马加鞭尚且十余天,如果来回往返路程岂非一月左右?臭脚一直昏迷不醒,岂能捱到那个时候!
“方丈大师,赶快派人打开唐门三少的棺材,我要搜查他的全身衣物!看看是否残留有解药?!”香拳来到唐门三少的棺柩前,娇叱道。方丈叹了口气说:“香掌门有所不知,死者为大,不容惊动!况且佛门圣地,诸位神灵都眼睁睁看着呢,谁敢触犯禁忌,冒犯神灵呢!?”香拳心中像有一把火炙烤着,再难忍受那种煎熬,她大叫道:“我弟弟昏迷不醒,生死未卜,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顾忌这个,害怕那个!你们不敢打开,我自己来!”当下靠近唐门三少的棺木,双手抓住沉重的棺材盖木,一运内力,早已钉好的数根扒钩钢钉脱木飞出,叮当当一阵乱响,一一坠落在大理石地面上。香拳单掌击出,沉重的棺材盖木脱手飞出,被她左手顺势一带,一头轻轻滑落在地上,盖木另一头仰靠在棺材上。
她走上前去,往里探头一看,只见唐门三少正在棺材里仰面朝天而躺,身上早已换穿上了明朝古装送老衣,原先身上穿的衣服不知去了哪儿!她不由勃然大怒道:“方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方丈忙跑到棺材前一看,也不由愣住了。呆了半晌方说:“这是红花会的一贯葬礼作风!想这大清的天下,对前南明一向讳忌,谁敢让死人穿上明朝的送老衣?这可是杀头的死罪!唯独反清复明的组织红花会,才敢为天下先!大概香掌门不在的时候,他们红花会弟兄给十二堂主换穿的衣服吧。”香拳见他言之有理,只好说:“等他们都回来了,再做计较!现在,我必须赶到大门口,严查寺内众人,搜索无影剑那个奸贼!”当下双手托起沉重的盖木,一喝内气,呯喳一声巨响,重新又盖在了棺材上!然后拾起地上钢钉,运内力于掌心,呯呯呯,几掌打下去,顿时将钢钉全部打入棺木中,重新钉死了棺材盖木。
然后来到寺院大门口,见山门紧闭,众僧在监院的带领下,正排成两队,有条不紊地盘查着过往行人。盘查过的,也不让放行,只是在院子里围成一堆等香拳过来发落。自然心中有些不满,但多是信男信女们,只是嗡嗡几声发些牢骚罢了,并无闹事的发生。一见香拳过来,监院忙问下一步该怎么办。她巡视一圈说:“把山门打开吧,让我审查过的,一律放行!”然后坐在大门囗,拿眼睛仔细审视着。
突然她发现,一名妇女携儿挽女,居然领着五名十岁左右的娃儿来到跟前!不由问道:“站住!请问大嫂所领的孩子,都是你家里的吗?”从打扮看,那名妇女显然是个农民,穿着朴素,一脸敦厚神色。点头道:“是的。奴家一连生了四个闺女,夫家公公婆婆重男轻女,非要奴家给他家生个男孩才算罢休。这不,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给他们家生出来了!奴家怀中抱着的就是个男娃。为了感谢送子观音的大恩大德,奴家今天就是专门来还愿的。”香拳没有细看她怀中的婴儿,却将目光落在了那四名活泼可爱的四位女娃身上!三位女娃嬉笑打闹着,叽叽喳喳,好像一群小麻雀。唯独有一位头发蓬乱,故意遮住脸面,夹在女娃当中,一副小鸟依人有些害羞的样子!然而越是这样,越发引起香拳的特别观注!
她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身子突然箭一样闪电般射到那个孩童跟前,伸出右手欲扣住她的脉门!不料那个孩童往后一撤身,竟飞快地打出一拳,险些打中香拳的下巴!亏得香拳反应敏捷,左手一挡,顺势蛇形刁手,攀岩而上,一下子拧住了那个“女娃”的胳膊,死死的,任他如何挣扎,竟没有挣开!香拳戟指连点,顿时封了他的全身几处大穴,一时瘫软在地,动弹不得!香拳伸出纤纤玉手,把“女娃”的遮面头发拢开一看,不由冷笑道:“无影剑!你还认识我吗?!”那人正是无影剑,颓丧地低下了头。那名农妇见状大吃一惊,一把抓住无影剑的衣领,疯狂地嘶喊道:“你……怎么穿上了我家二妮子的衣裳?我家二妮子现在何处?她莫非被你杀……害了?”任她如何追问,无影剑只是紧闭那双死鱼般的眼睛,低头不语。毫无疑问,她家二妮子已被这个杀人狂魔杀害了!一时人们大哗,谁也没有想到一个八九岁的娃童,竟是个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