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璇:“但是我不想让她再学长笛了。”
李安:“那您的衣钵怎么办?”
陈璇:“我有没有给你讲过我小时候很想学小提琴。”
李安:“弦乐可不简单。”
陈璇:“呵呵,以我的天赋,四根弦算什么。”
李安:“你耳朵未必比我强。”
陈璇:“比比?”
李安吹了个口哨,陈璇脱口而出:“。”
李安又打了个响指,陈璇脱口而出:“mi。”
“字组呢?等着。”
李安噌得下床从陈璇的琴室拿来矫音器。
就这么的,这对年轻人玩了一会儿,最终也没有分出一个高下。
“想喝水。”
“忍忍吧,明天要验血。”
“好吧。”
两个人重新躺下,陈璇伸腿,脚边居然空出了一块地方,她问,“八万呢?”
“把他锁在外面了。”李安暂时还没有考虑好怎么处理八万的问题,“明天咨询一下医生。”
陈璇:“我查过了,其实没什么问题。”
李安:“不行,我们再问问医生。”
陈璇心里又是一暖,背着身又往李安怀里拱了拱,从卫生间告诉李安这件事到现在,她的心里不知何时早已被填得满满的。
之前所产生过的负面情绪和一些极端想法都被李安用语言和行动一点点抹去。
尤其是刚才再聊到小孩的问题,她就有一种已经和李安已经成了家的感觉。
像是一下把所有环节都跳过了,按说那些没有经历过的东西怎么可能会让人有一种已经经历过并过去很久的感觉。
可她此刻心中就是这样一种感觉,一点也不觉得明天去医院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要说现在还有什么让她心里觉得不踏实,那就是父母们了。
“叔叔阿姨会喜欢我吗?”
“那还用问,他们当然喜欢你,每次他们给我打电话都会问,小陈干吗呢,最近怎么样啊,你忘了啊。”
“嘿嘿,记得,叔叔阿姨真好,哎,我不敢告诉我爸我妈。”
“这个问题等明天结果出来之后我们再商量。”
“你不了解我爸这个人,他很要面子。”
“别怕,我来和叔叔说。”
良久。
“李安,你有什么问题想问我吗?”
李安有太多问题,只是考虑到陈璇的情绪,他从卫生间里到现在几乎什么都没有主动问过。
“那我问一个?”
“等一下。”
陈璇拿过床头的纸戒指背身交给李安,李安接过深呼一口,在被子下面摸到陈璇的右手,在中指和无名指犹豫片刻,他最后选择戴在了陈璇的无名指上。
他看不见的正面,陈璇闭上眼睛露出了一抹幸福的微笑,接着两滴皎洁的泪珠从脸庞滚落。
“好啦,你问吧。”
片刻
“你希望明天的结果是什么?”
“如果你在一开始问我这个问题,我可能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方式回答。”
李安心底揪了一下:“那现在呢?”
“现在,我希望这是一场梦,不是噩梦,是一个甜美的梦,从认识你到现在,我相信你说的每一句话,包括今晚,但是现实摆在我们面前,我们都没有准备好,不是吗?”
除了是,李安想不到别的回答:“是。”
陈璇深呼一口:“李安。”
“我难受。”
接着像是一种生死诀别,“李安,这个孩子我们不能要。”
终于陈璇还是说出了她心底早已想好的答案。
说出这一刻,她终于忍不住了。
只要稍稍一回想刚才和李安畅想的各种美好,她的心就像被刀狠割一下,疼得不能呼吸。
“你会不会怪我。”
李安摇着头,用尽全力搂进怀里,此时此刻他能做的也仅仅是让陈璇感受到他的存在,除此之外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就像一个捆绑住四肢被扔进大海里的人,想挣扎却无能为力。
如果他能再强大一点,如果他能再从容一点,如果418那天晚上他能再清醒一点,可惜人生没有演戏,没有如果。
他的手指快扣穿手掌。
泣不成声的陈璇猛地大口吸了口气,“我..我可以不参加比赛...但是她...她来得实在....太早了!!”
喊出这句话,陈璇猛地翻过身埋在李安怀里号啕大哭起来。
哭声里说不尽的委屈,说不尽的无助,说不尽的自责,说不尽的撕心裂肺。
门外八万不停地喵呜喵呜,用爪子扒门,像是着急地要进来。
它一直叫,一直叫,叫了好久。
叫到夜,悄然而至。
-
午夜。
陈璇不知何时已经躺好在枕头上深深睡去,安静得像个孩子,她脸上的泪迹早已干涸,一只手缠着李安的左臂,另一只手在李安的手中。
今夜注定没有月光。
注定有人无法入眠。
时隔许久,李安记得他上一次彻夜未眠还是拿到大学录取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