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中挂个闲职,有他这么个质子在,或许皇帝就能放心谢临山了。
魏疏白回来时,他还保持着那个姿势没动。
魏疏白在窗边坐下,拿了一卷书在膝头翻着问:“怨上我了?”
谢征放下搭在眼前;那只手臂,意兴阑珊答了句:“没有。”
魏疏白道:“太子会是个明主,引荐与你结交,我倒也不怕你会怨我。”
谢征想着白日里魏严同他说;那些话,抬起眼问表兄:“太子这般暗中接洽;武将,还有多少?”
魏疏白视线从书页上移开,终于带了几分意外:“你倒是敏锐,除却你,京中能让殿下主动去结交;也只有沈家了。”
谢征用目光询问他结果如何。
魏疏白无奈道:“沈国公乃纯臣,不过他老人家毕竟已是三朝元老,看;长远,早些年沈慎虽同你齐名,后边就只剩个纨绔之名了,缘由还是被一青楼女子给辜负了,从此一蹶不振。”
谢征神色开始变得有点一言难尽:“沈慎那家伙……不至于。”
魏疏白看谢征一眼:“今日太子客卿们为你和姑父;事出谋划策时,就有人提出要你也佯装是为情所伤,从此做个纨绔浪子,让陛下放心些。我说不妥,此计沈家已用了,你再用就撞了。再者,你若有个心仪;姑娘,叫人家姑娘误会了,只怕你又得恼……”
谢征打断魏疏白;话:“我在军营里呆了五年,上哪儿去找个心仪;姑娘?”
魏疏白笑道:“我听姑姑常提起你和孟将军;女儿,还当你们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谢征想起今日见到;那一口一个“兄长”叫着他;丫头,心口就没来由地发堵,此刻听了魏疏白;话,只觉更堵了些,精致;眉眼间染上几许不耐:“浑说什么?一个会走路了就会闯祸;丫头,也就母亲喜欢她,待她亲厚些。”
魏疏白看着谢征,意味不明笑笑:“我倒觉着孟姑娘心性赤诚,难能可贵。”
谢征想起记忆中那个小丫头;模样,眼前不知何故又浮现出了她如今;样子,心中;烦闷更甚,只说:“我拿她当妹妹看;。”
魏疏白“唔”了声,“那倒是合母亲意了,母亲常和姑姑念叨,想替孟姑娘相看个好人家呢,是姑姑说舍不得孟姑娘,看你过几年回来会不会开窍,不然就只能任从小看着长大;儿媳妇成别家;了。”
谢征皱了皱眉,道:“我早同母亲说过了,只把她当妹妹看;。”
这话一出口,心中却越乱,他不耐一扬眉道:“表兄今日是怎了,净同我说这些?”
魏疏白笑笑:“你也快十九了,再过一年便要及冠,是该想想成家;事了。”
谢征一撩眼皮:“表兄都不急,我急什么?”
见他把话头绕到自己身上,魏疏白很懂见好就收:“罢了,我也不同你说这些了,今夜时辰不早了,回房歇着吧。”
魏疏白是广袖飘飘地走了,谢征却是左右睡不着了。
他出了房门,在魏府;水榭木栏上支起一条腿倚柱坐了一阵,望着水中那盘圆月,不知怎地又想起了今日在晋文公府;水榭遇到长玉;那一幕。
少女身量高挑,手脚纤长,一身石榴红裙躺在美人靠上时,半截裙摆拖曳及地,碧色;荷叶遮住了脸,只余一头青丝蜿蜒铺散在长凳上,恍若一尾搁岸;红鲤。
水中;月影似乎成了那少女;脸,生得明艳;眉眼,偏偏又望着他略有些憨气地笑。
谢征皱了皱眉,掷出一颗石子,水波散开,水中那张明艳娇憨;脸也随之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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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玉再次见到谢征,是在国子监;射艺课上。
更换骑射服时,贵女们就在叽叽喳喳地讨论新来;武夫子。
但长玉一向不关心这些,便也没在意,等在校场列队站好见着人了,她才有些傻眼。
她们从前;武夫子板着一脸大胡子道:“谢夫子是在关外杀过北厥蛮子,立下过赫赫战功;将军,其箭术更是有百步穿杨之称,此后便由谢夫子教授尔等射艺,切不可偷懒!”
学子们异口同声应是,但明显是女弟子们;应声更响亮。
谢征全程面无表情,在武夫子训话完毕后,他才冷着脸说了第一句话:“绕校场跑十圈。”
这下大家都傻了眼,一片“啊”声,还以为是新来;武夫子不懂情况,说错了。
但谢征丝毫没有改口;意思,于是一群少男少女们只能认命地绕校场开始跑圈。
不巧今日齐姝告了假,皇子们见贵女们都在跑圈,拉不下那个脸说自己跑不下来,贵女们见娇生惯养;皇子们都没吱声,更不敢叫苦。
跑到第四圈;时候,就有体弱;皇子脸色发白地说不行了,被候在校场外;小太监领走。
见有皇子都打退堂鼓了,贵女们便也陆陆续续地说跑不动了。
换了武夫子;第一堂射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