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主一见到那内官,便给身边的管事和杨嬷嬷递了眼色。
管事们这头引着宾客往外走。沈延和县主带着那个内官去了后宅。
即便看不见手,崔礼礼和陆铮也几乎可以确定他就是那个白手男子。
一出厅门,关氏便拉着崔礼礼往女客桌子去,
陆铮笑了笑,目光瞟向后院方向,崔礼礼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先陪着关氏过去落座,又找了个借口溜开,在屋外与陆铮会合。
来来往往的仆从众多,要想快些到后院,只得走捷径。她沉吟片刻拉起陆铮的手:“你跟我来。”
县主府,她再熟悉不过。哪里可以藏人,哪里可以避开人群,她一清二楚,很快就带着陆铮到了后院。
陆铮被她拉着,唇角挂着笑,心里满是欢喜。虽然来此之前,陆铮已着人摸清了县主府内的路线,大不了飞上屋檐,几息就可寻到人。可飞檐走壁哪有这样被她带着左弯右绕有趣?
新房设在她前世住过的小院。
崔礼礼有些讶然。前世她好歹是跟沈延住在一起一年有余,后来沈延死了,县主难以承受,不许任何人碰沈延的屋子,她才搬进了这个六十七步见方的院子。
想不到这一世,扈如心一来就住在了这里。
可见县主有多么的不待见她。
县主和沈延引着那内官并没有直接进小院,而是去了县主的院子单独说话。
内官吃力地行礼:“老奴见过县主、侯爷。”
县主连忙亲手将他扶起来:“宁内官,别说这么生份的话。今日您来,也算是圆满了,只是姑母她......”
她沾沾眼角的泪,又拉着沈延往前宁内官面前凑:“延哥儿长大啦,如今也成家了。还封了侯爷,总算不负我们的期望。”
宁内官抬起雪白的手,想拍拍沈延的肩,终是忍住了。
陆铮带着崔礼礼躲上屋顶,看到那手,顿时心中了然。
沈延看看四下无人,上前一步,跪在地上,低声唤了一声:“外祖,今日拜高堂时,您不在,请受孙儿一拜。”
宁内官颤巍巍的手终于拍上了沈延的肩,又连忙拉他起来:“使不得,被人瞧见了,反倒麻烦。”
沈延肆无忌惮地说起来:“明日外祖母出殡,您可要去送?”
县主一把按住他:“注意措辞,谨慎些好。”
崔礼礼和陆铮实在没有料想到竟然听到这样惊天的秘密。明日还能有谁出殡,不就是太后吗?
原来太后是县主的生母,生父竟然是这个宁内官?
这一切就说得通了。
只听见宁内官继续说道:“是,仔细隔墙有耳。我这次来也是借了长公主的名头,给你送份贺礼。”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一份礼单递到沈延手中。
沈延收了礼单:“请替我谢过长公主。我娶扈家女不过是一时应急之策,实在是不宜见人,便不带她来见您了。”
宁内官本就与燕王走得近,自然知道扈如心是个什么成色。便道:“不见也好。如今许家有难,你们借一下燕王的势头,倒也不错。等风头一过,稳定了就早些休了。燕王那边还是少沾染为好。”
县主听出他话里有话,想要追问,杨嬷嬷跑了过来说镇国公家里来人了。这就不能再细聊了。
几人先先后后从县主院子走了出去。
陆铮才带着崔礼礼落了地。
崔礼礼见宁内官走远了,陆铮还没有去追的意思,拽拽他袖子:“不去追?”
陆铮看着她居然吃起味来:“沈延当时可是带着你见了他外祖的。”
沈延觉得扈如心拿不出手,没让她见宁内官,崔礼礼却是见过一面的。
崔礼礼推了他一把:“快去办正事!这都是哪辈子的事了?”
“上辈子。”陆铮说得很认真。那时候崔礼礼跟沈延竟然有过一段两情相悦的日子。
崔礼礼觉得他的重点抓错了,这时候应去抓人:“你真不着急吗?”
“外面有我的人。”
好吧,当她没说。崔礼礼甩开他的手,想要溜回前厅去,毕竟出来太久,关氏会起疑。
陆铮偏不如她意,将她拖至外墙边的隐蔽之处,又问道:“你俩当时......”
“什么?”
是不是很亲密?
陆铮想问,却又觉得明明是前世的事,问起来十分可笑。她前世只见过沈延,也嫁了沈延,自然是心悦沈延的。
只是一想到前世的她像昨夜那样婉转动人,他心中一阵针扎般的痛。忍无可忍,他猛地埋下头用力地啃咬她的唇瓣,撬开她的牙齿,纠缠她的舌尖,在她唇齿之间暧昧地搅动。
直至外墙边响起一阵鸟叫,他才放过她,压制住躁动,幽幽眸光渐渐清明下来:“抓住宁内官了。”
崔礼礼别过头,调整了一阵呼吸,理理发髻:“我回前面去了。”
回到前厅,关氏问她怎么去了那么久,她说县主院子太大,走迷了路。
关氏不疑有他,往她碗中夹了珍珠丸子:“先吃些吧。”
正说着,厅内进来了一对母女。
那夫人穿得是富贵又端庄,也是一身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