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走了剑。
如今儿子已比他高,肩膀也厚实了。
“好孩子......”陆孝勇不禁抬起手又拍拍他的头,像小时候那样:
“我陆家儿郎岂有怕死之人?”
“你的心性,为父知道,你偷偷练剑,为父也知道。不枉我为你取名一个“铮”字。只希望你莫要被繁华俗物磨灭了陆家的铮铮铁骨。”
“可你要明白,陆家是天家之刀。”
“我和你兄长已成了刀刃,而你就只能是连着刀刃的柄!宿命也好,造化也罢,这辈子,算父兄欠你的罢......”
原来自己的名字是这样的意思,陆铮被这突来的父子温情包裹着,满腔的怒火又化作了强烈的悲情:“此仗艰难,圣人也不想失了一个大将军!我去跟圣人请旨——”
陆孝勇竟笑了起来,笑他还是太稚嫩:“你不是圣人,又怎知道他不想失去一个大将军?”
陆铮心中大恸,是这样吗?
前世也是这样吗?父亲明知前路艰险,命在旦夕,也要勇往直前吗?
那前世的自己,是否知道呢?
“邯枝一日不臣服,芮国就一日需要陆家军!”说完这句话,陆铮突然醒悟了过来。圣人恐怕也想到了这句话。圣人最想看到的是两败俱伤。
所以崔礼礼才会说这一仗芮国赢了,大将军却留在了战场上。
“我已经是大将军了,若再完胜,你让圣人封我什么?跟燕王一样,封一个异姓王吗?”陆孝勇提起一个微笑,想要宽慰儿子,脸上的疤痕挤得更深,“再说,未必会输。”
他看看窗外,又道:“你要记得,军人战死沙场,是归宿,不是输。不能护着家人,才是输。”
说罢,他拉开门,没有回头:“这几日,好好一起坐下来吃顿团圆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