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礼礼让仆妇取来一件厚袄子和一顶裘面的斗篷,盯着他穿上:“你好歹要多穿些。”
临竹被裹成了粽子,暖和是真暖和,只是不便赶车,坐在车前,甩鞭子都慢了些。
良久,车帘里传来一句淡淡地问话:“你家公子可来信了?”
临竹扬鞭的手一顿,难得姑娘问起,偏公子一个字也没有,想了想,只得道:“许是在路上耽搁了。”
车帘里再没有问过一句话。
蝶山,是两座高山相连,远远看去,像是一只振翅欲飞的蝴蝶,因此而得名。
京中贵人们各家的梅园几乎都在蝶山上,一个连着一个。
崔家的梅园在半山腰,到梅园时,果然雪停了。
临竹看见园子门外停着一辆马车,便低声道:“崔姑娘,好像客人已经到了。”
这也太早了些。约的是晌午,是谁一大早就来了?
崔礼礼掀开车帘,是眼生的马车,那车帘一挑,下来一个瘦巴巴的姑娘,跟着一个眼生的丫鬟。
是高慧儿!
她怎么来了?
高慧儿远远地朝她福了一福。似是有话要说。
崔礼礼只得下车,让小倌们进园子里做准备,自己去应付高慧儿。
大半个月不见,高慧儿长了些肉,衣裳穿的仍旧很多,一件袄子又套了一件袄子,外头还拢着紫貂的披风。
“高姑娘你怎么来了?你那个贴身的丫鬟‘阴间’呢?”
“她被我爹发卖了。”高慧儿咬咬唇,“我一直在梅园休养,听说你今日要来,特地来寻你。”
“可是有事?”
她握着手深深屈膝行了一礼:“之前言行多有冒犯,虽是病中不能自持,仍不该推脱,特来给崔姑娘赔罪。”
崔礼礼没有侧身推让,很坦然地受了这一礼。
“知道了。”
崔礼礼要走,又被高慧儿叫住。
“何事?”
她垂下头,鼓足了很大的勇气,又抬起头来:“我也想参加你的梅花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