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的父母听说了之后,气得差点心梗。
“我儿子要是真的什么都没管过,她吃的穿的是哪来的?没搬去市里的时候,她还在镇上有份工作,可她那点工资除了吃喝以外,大几百的衣服她买得起吗?又是包又是化妆品的,她买得起吗?
市里的房子是怎么来的,还不是花我儿子的钱?那一张张的借条她还过一分吗?
搬去市里之后,她也不工作,一说起这个就拿孩子当借口。怎么,孩子天天去学校,用得着她当二十四小时保姆吗?嘴上说着为了孩子,看看她把我大孙子都祸害成什么样了。
我孙子才那么点大,书包压的都不长个了,她还给报那么多补习班,我就问,这大贵的补习班,钱又是哪里来的?
我儿子要是什么都不管,她天天出去跟这个吃饭跟那个逛街的,这钱又是哪里来的?
花着我儿子的辛苦钱,还嫌弃我儿子没出息,给不了他人上人的生活。你们评评理,这叫什么事?有这样的人吗?”
老两口原本也是不支持离婚的,也想劝儿子为了孩子退一步忍一忍。再说了,他们那个年代根本就没有离婚一说,哪家夫妻过日子没有摩擦没有不愉快?还不都是凑合着过。
但是从儿子口中得知了医生的诊断之后——虽然他们也不明白什么叫“抑郁症”,只理解到了一点,这个病如果不重视的话,后果就会很严重。
关键是,这个病的病根还在孩子妈身上。
老两口心里的天平瞬间就倾斜了。
之后又听说了儿媳妇罔顾事实抹黑儿子的话,老两口就彻底支持儿子离婚了。
她还在娘家有恃无恐晾着老李的时候,收到了法院的通知。
协商不成,老李起诉离婚了。
她难以置信之余,仿佛赌气一般的去了法院。
诉前调解的时候,她要房要钱也要孩子。
房子和钱是当下生活的保障,儿子是以后生活的保障。
另外,她觉得这可是自己悉心培养了十多年的儿子,她还指望着孩子考上国内顶尖大学,圆她的梦,让她脸上有光呢。
钱和房,老李无所谓,唯独孩子的抚养权,是绝对不可能给她的。
二人争执不下,调解员建议问问孩子的意见。
李虞这些天有老李陪着开解着,看样子是恢复了不少。
诉前调解亲属可以旁听,所以两边的老人、夫妻双方的兄弟或姐妹都来了,撑腰。
李虞也来了,而且是主动要求来旁听的。
一开始李虞提出的时候,老李根本不想让他过来,担心他见到那个女的之后,又会加重病情。但是李虞坚持,老李顾忌着孩子的情绪,只好答应。
调解员刚问完李虞的意见,孩子还没有开口,她就哭着打起了“母子连心”的亲情牌。
见李虞毫无反应,还想上手去拉扯。
老李下意识地就赶紧过去把李虞连人带椅子拉过来,紧紧护着。
两边的亲属为此又开始了新一轮的争吵。
调解员好说歹说,还是劝不停,然而李虞的一句话,却让所有人瞬间哑声了,就连动作也静止了。
李虞站在老李身边,看着长桌另一边的她,眼神中流出复杂的情感:“我选我爸,另外钱和房子你也别想要,因为你出轨了,我亲眼看见的。”
在一片沉默的震惊里,李虞准确地说出了时间、地点、那个男人的长相以及当时的穿着打扮。
李虞说:“那天上补习班,你没有去接我,让我自己回家。我在街上走着,路过一家书店,进去看了会儿书,然后就从书店的窗户里看见你和他从斜对面的宾馆里出来,你们还……”
李虞说不下去了。
老李长臂一捞,把儿子抱住,按在自己怀里,然后就感觉胸前的衣服湿了,听见他带着哭腔的声音:“爸,对不起……”
李虞本来不想说的,就想让这件事烂在自己肚子里。
他有感觉,爸妈离婚之后极有可能也就是陌生人了,可毕竟曾经是一家人,就算他是个孩子,他也想要体面,更何况此刻正抱着他的父亲。
但是她太过分了,真的太过分了。
她怎么能什么都要,什么都不给他爸留?
上次没有请假临时离岗且好长时间联系不到人,老李已经被工程队开除了。他偷偷打电话找人介绍工作时,被李虞听到了。
这件事一出,她就是铁板钉钉的过错方,为了不影响以后再婚,她父母坚决反对开庭,要求私下解决。
万一闹出去了,她可就被钉在耻辱柱上了,后半辈子可怎么办?
她自己也心虚,不好狮子大开口了。
最后,经过调解,房子和孩子归老李,银行户头的钱两人对半分。
等离婚证拿到手,她把自己的东西从房子里搬走,父子俩都有了同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再看这个家,好像空间变大了,窗户变亮了,阴霾都不见了。
但是李虞却不太想回学校上课了,经过上次的情书事件,他的心里产生了抵触。
那种自尊被最亲近的人狠狠踩在地上的感觉,他真的忘不了。
老李又带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