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3 章 “ 第八十三章
第八十三章
马车赶在天黑之前下了山 。
一路上 , 本就少言寡语的谢考夫人因慧明大师的一番话越发沉默 。
人命在天 , 求佛无用 , 可她还是在神像前路了一整天 。
坐在另一端的亦泠 , 依然只是静静地看着窗外 , 一言不发 。
但谢考夫人能感觉到她静默背后的波涛汹涌 , 似是受到了什么冲击 , 连气息声都重了些 。
不像来时那般浑浑噪右 , 魂不守舍 。
至于她究竟在想什么 , 谢考夫人不知道 , 也不打算过问 。
回程漫漫 , 因太子夫妇的殒殃 , 整个上京都陷在一股肃穆中 , 以沉默致哀 。
可亦泠丝毫没有察觉外界的异常 , 待马车停靠至谢府门前时 , 她更是没有心思愚其他 。
下了车 , 谢考夫人第一时间便是询问迎出来的奴仆 , 谢衡之可曾苏醒 。
奴仆们摇了摇头 , 低垂着眉眼将她扶了进去 。
亦泠跟在谢考夫人身后 , 走至门榛前时 , 听到了一声极轻的 “ 谢夫人 “。
原本只是轻轻飘过她耳边 , 并未在意 。
直至跨过了门槛 , 她才后知后觉地听出这道声音 。
回过头 , 果然见亦阱独自一人站在门外墙角处 。
夜幕低垂 , 谢考夫人已经径直进了府 , 下人们纷纷跟上 , 几乎无人注意到亦昀的出现 。
唯独跟在亦泠身边的锦葵发现她愣了神 , 轻轻扯了下亦泠的衣袖 。
亦泠思绪回头 , 只飞速看了亦阱一眼 , 随即掉头往一旁的巷子走去 。
亦阱无声跟了上来 。
待走进巷子深处 , 亦泠给锦葵使了个眼色 , 让她去巷子口守着 。
锦葵虽诧异 , 还是一步三回头地去了 。
这条幽深的巷子没有点灯 , 好在天色还未完全黑透 。
模糊的夜色下 , 亦泠和亦阱隔着半丈远 , 谁都没有说话 。
亦阱一直定定地看着亦泠 , 甚至都不敢再靠近一步 。
到头来 , 还是亦泠先说了话 。
她看着他垂在腹边的手 , 喉呈发紧 。
“ 还疼吗 7“
亦阱茫然了瞬间 , 才反应过来亦泠再说什么 。
他立刻将包着裹帘的左手藏到了背后 。
“ 不 、 不疼了 。“
又沉默了一瞧 。
亦阱终于往前迈了一步 , 能看清眼前的亦泠 。
尽管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 看着她 , 亦阱还是满眼的不可置信 。
“ 姐 、 姐姐 ?“
听到这个称呼 , 亦泠的鼻尖偏地酸了 。
嗡子也哽咽着 , 不知如何回答 。
可是她现在的反应便已经是回答了 。
亦阱眼里的情绪变化万干 , 最后全都化作了巨大的庆幸 。
难怪当初他荃撞招惹 , 她总是放他一马 ; 前往赤丘时 , 她告诉他姐姐会和他相见的 。
“ 你还活着 …... 你还活着 ! “
声音越来越兴奋 , 亦泠立刻比划了一个喇声的动作 。
亦阱骤然回神 , 不仅闭了嘴 , 还谨慎过度地退了一步 。
然后才想起来问正事 。
“ 所 、 所以你当初根本没有死 …...“
他上下打量亦泠一眼 。
“ 你 …... 你怎么变成这样的 7“
「 不是的 , 我当初确实 …... 死了 “
说到死 “ 字 , 亦阱的目光明显震了震 。
亦泠便只说自己是死在了反贼刀下 , 不敢再告诉他实情 。
至于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 亦泠自己都不清楚 , 又如何解释得清 ?
她只说自己眷眼就已经在上京了 , 不知原因 。
亦阱听完愣住了许久 , 还是不理解 。
“ 啊 ….. 所以你死了 , 但是你又没死一一 “
话未说完 , 巷子口的锦葵突然回头道 :“ 夫人 ! 刀雨姑娘好像出来了 1“
亦泠立刻说道 :“ 以后再与你解释 , 你先离开这里 , 无事不要贸然出现 。“
说罢便转身要离开这条替子 。
走了几步 , 却听身后的少年突然说道 :“ 姐姐 , 你路我走吧 “
亦泠的目光和她的脚步一同顿住 。
许久 , 才回过头 。
你说什么 7“
“ 我带你走 , 连夜就走 ! “
见亦泠似乎没明白 , 亦昀着急地上前几步 ,“ 你不能留在上京了 ! “
自破庙那一夜 , 时至今日 , 亦泠从未有过离开上京的念头 。
经由亦阱提出来 , 亦泠想也不想就摇了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