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璴……”
方临渊转,
真的是赵璴。
即便他不话,即便有这样宽大繁
具遮掩,他也一眼就认, 是他。
更何况,
幽
, 像是要浸透他的骨。
殿内的西洋座钟, 正好指向戌时三刻的方向。
高台之下, 火光漫天。
大驱傩仪上布置的大量灯笼与彩绸, 很轻易地便在混乱中被打翻了。火光映照着仍在燃烧的彩色灯火, 在喊杀与刀兵声中噼啪燃烧着。
宫中的太监与宫女,根本没有反抗的力。
容貌完被遮盖的神鬼兵将训练有素, 武功高强,很快便制服在场的大半宫人。而更多的,则连制服都不需要,为了保命纷纷束手就擒的。
勤政殿下的殿前也隐约传来了哭叫与求饶的声音。
似乎是几个跑得快些的嫔妃, 迎面便撞见了手中寒光熠熠、面戴神鬼假面的叛贼, 一时当真分不清是人是鬼, 连哭带喊地向他们告饶。
“嗯。”
一片混乱之中, 方临渊却只听见面前的赵璴低低地向他应声。
“怎么……”方临渊在极度的震惊中, 难免有些语无伦次。“下面的人,都是的?”
赵璴点了点。
他的眼睛被火焰映照得很亮, 清晰地看见其中浮现的血丝,像是盘结在玉石里的纹路。
“我好了, 要来接。”赵璴。“他可有对如何?”
方临渊摇了摇,正要什么, 不远处却传来了鸿佑帝的声音。
“是谁!”
他嗓音嘶哑,带着脱力而畏惧的颤抖。
赵璴淡淡偏过眼去, 瞥了他一眼。
只见他好不容易拍灭火焰,身上的龙袍已经被火燎得一片破烂狼狈,面上也被熏斑驳的黑灰。
只一眼,赵璴便转开了目光,不再理他。
“有没有哪里受伤?”他又看向方临渊,低声问道。
方临渊抬看着他,摇了摇。
赵璴搂着他的只手抬了起来,像是受了蛊惑与吸引一般,抚过他的脸颊。
“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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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色很不好。”
虽则不合时宜,方临渊却还是忍不住道。
赵璴却只看着他,没有答话。
目光深极了,面具下的一双瑰丽的眼睛被火光点亮,瞳仁里一片熠熠光辉。
下一刻,长剑寒光乍现,在鸿佑帝眼前扬起。
他吓得浑身一颤,瑟缩着闭紧了眼睛。
可是,剑却不是朝着他落下的。
扬起的剑锋下是飘扬而起的宽大衣袖。
像是遮天蔽日的乌云,衣袖扬起来,将恶鬼覆面的逆徒与方临渊两人遮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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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映上高台。
在宽大衣袖的遮蔽下,号令群雄、攻陷皇城的地府神君,猛地低下去,吻住了年轻将军的嘴唇。
数日辗转难眠的煎熬、齿冷的仇恨中步步筹谋的隐忍、还有铺天盖地的爱意与想念,都化作了生疏却凶狠、以至于横冲直撞的亲吻,辗转在二人的唇齿之。
——
火光暂歇,勤政殿中一片狼藉。
鸿佑帝被五花大绑着,高高在上的君王,此时却像只任人宰割的猪羊,被鬼怪覆面的鹰犬丢在了御座之下。
个“钟馗”眼下正坐在御座上。
敞开的门窗之外,遍地燃起的火光已经被熄灭了。
簇新的灯笼被新点起,奇装异服、扮作神鬼的上千逆贼,手握兵器把守各处,偌大一座皇宫,竟被控制得严严实实。
宫门早在申时就已经闭了。隔着高耸的红墙与厚的宫门,喊杀刀兵声与傩仪的歌声听不区别,没人知道偌大的皇城里已经变了天。
殿内的烛火安静地跳跃着,“钟馗”坐在,随意的姿态中带着一种难掩的矜贵。
他俯着身,一只手肘撑在膝,另一只手垂下去,在散落一地的奏折中翻捡着。
鸿佑帝挣扎着,可嘴巴早被堵得严严实实,呜咽片刻,也不过无功的徒劳而已。
他眼看着人从满地奏折里拾起一封,单手抖开了。
正是今日传来的封陇西捷报。
就在这时,有个面涂判官彩绘的叛党走了进来,径直越过鸿佑帝,停在了人面前。
“,侯爷安顿好了,已经为他备下了晚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