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愧疚, 临渊天留怀玉阁里没有走,打算床榻边上守上一夜,以弥补己不小心而犯下的过失。
却不料他一整日太劳累, 晚上又熬到后半夜,加之赵璴实太过安静……
临渊床榻边坐着坐着, 便渐渐失了意识。
一直到有窸窣的响动声传来, 他睁开眼, 才发现己不知什么时候竟趴赵璴的床沿上睡着了。
而原靠坐床上的赵璴,会儿正坐起身来, 双手拿着他那件外袍,不知做什么。
临渊揉了揉眼坐起身:“冷啊?”
而他面的赵璴手下微微顿了顿, 原正要披上临渊肩头的动作停了下来,继而收回了手。
“若累了, 就到侧间里睡。”只见赵璴衣服放回床头,淡淡说道。
“哦。”临渊站起身,伸展了一下身体。
懒腰刚伸到一半,他回过神来,问道:“那呢?”
说着, 他看向赵璴。
却见赵璴服过药后,似乎好了些,虽面色仍旧不大好看,但看起来已经恢复了精神,那双桃花眼里又流转起了那狐狸一般冷淡又锐利的光芒。
那眼神似乎问他, 我是有哪里需要照顾的吗。
临渊便也放下了些心:“那我睡了,再有什么不舒服, 就直接叫我。”
赵璴仍是素日里那副不应声的模样,临渊也习惯了, 径点了点头,便抻着肩背溜达侧间睡觉了。
却没看见,他身后的赵璴落他背影上的目光淡淡的,有种莫名的纵容与无奈。
片刻,待他的背影消失帘幔之外,赵璴搁锦被之上的手微微挪了挪,缓缓压腹部上。
的确不是大病,服药便可治好。但治好过程中的疼痛,却向来只有他知道。
他压着那儿,缓缓床榻上躺下,面朝着外,微微蜷缩起身体。
样的疼痛不必旁人来分担,他向来习惯了,如夏日山中总会燃烧起来的山火。
但是……
赵璴睫毛微动,目光落了床沿上的某处。
那儿是临渊刚才趴着睡着的位置,被褥身上还留着些微的痕迹,像是路过的小动物草丛中留下的爪印。
山火熊熊燃烧,却偏有一只鹿要守儿,忐忑以火是被点起来的。
赵璴空出的那只手微微动了动,似乎只是寻常挪动身体、躺成个舒服些的姿态,却挪动之后,那只手恰好搭了床沿上临渊睡出的痕迹上。
赵璴闭上了眼。
——
临渊第二日仍旧起得很早。
昨天发的情太多,今日十六卫又要北市巡查,他放心不下,很早就睡不着了。
他起了身,先赵璴那儿看了一眼。
绢素正赵璴煎早上吃的汤药,松烟送了早膳过来,正窗下的桌上摆开。
“今日如何了?”临渊问道。
便见赵璴已然起了身,从床上站起时虽动作比平日慢些,看起来却很平稳。
“好些了。”赵璴说。“么早就要出门?”
临渊点了点头,正要说话,便见赵璴抬手指了指窗下,说道:“先吃饭吧。”
临渊便也没跟他客气,窗撩起衣袍坐了下来。松烟已然给他递上了一碗粥,临渊笑着道了谢,双手接了过来:“那日我跟说过,他们的据点可能就北市吧?我派了人北市巡查,不过不大放心,还是要亲看着。”
赵璴他面坐了下来:“北市鱼龙混杂,要当心。”
说到儿,他顿了顿,又说道:“我让时慎派一队人,跟着吧。”
临渊拿起匙来,听见他话乎笑出了声:“让人跟着?不必,要派了人来,还不知是我保护他们,还是他们保护我呢……”
他一边笑着,一边拿汤匙搅动着碗里的粥。正盛出一匙来准备送进嘴里,忽然反应了过来。
“说谁,时慎?”他瞪圆了眼看向赵璴。“东厂的那个时慎?”
赵璴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临渊像是舌头被己咬破了似的。
“他他他……他竟是……”听着赵璴话的意思,时慎是他的人了?
“吃饭。”却听赵璴说道。
临渊愣愣往嘴里送了一匙粥。
片刻,他放下匙来,看向赵璴。
“派来保护我就不必了。”他说。
“即便是胡人,也不过是一群商人,更何况北市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