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这是何等尊崇的圣恩啊 只是方临渊心里有事,一直没怎么搭腔。直到他上车时,才想起了什么,问小太监道“陛下今日所说的,江南颈纹莲花的匪徒是怎么回事” 那小太监自是知无不言“将军有所不知。前两月江南冒出了个圣莲教,据说教徒都会在这儿纹朵莲花,以作辨认。” 说着,他还在自己两条锁骨当中的位置指了指。 “他们势力很大”方临渊问道。 “这两月越来越厉害了,据说已经在湖州南边举旗,说要建新朝廷呢。”小太监压低了声音。“不过也掀不起什么风浪。皇上已经派了兵部的储佑储大人去平叛,想必再过一两个月,就有好消息了。” 方临渊点了点头,道了句多谢,坐回了车里。 马车调转方向,驶上了宽阔的朱雀大街。晚风吹起的车帘外灯火交辉,方临渊却抬头,看见了黑夜里泛红的天空。 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雨了。 怀玉阁的下人来报,说侯爷自打回了府,就进了书房,一直没出来。 册封使要到明日一早才来府上宣旨,赵璴却在刚才就已经知道了消息。听到下人传话,他沉默片刻,不知在想什么。 绢素将安神汤放在了他手边。 赵璴素来亥时便要饮安神汤睡觉,从而第二日天亮之前便能起身整理仪容。但此时已经要到三更天了,他却一点要休息的意思都没有。 赵璴侧过眼去,瞥了一眼安神汤,却道“准备些宵夜。” 绢素一愣“殿下这个时辰要用宵夜” 赵璴只淡淡地抬眼看她。 她自知失言,连忙躬身退下,没过多久便送来了小厨房里做的糕饼果子。 食盒刚放上桌,还没来得及打开,便见赵璴站起身,将食盒提了起来。 “殿下” “不必跟着。”赵璴却只淡淡说道。 绢素只得等在原地,眼看着赵璴提起食盒,独自出了怀玉阁,不知向哪儿去了。 不过,也用不着猜。 府中总共也没有几人,夜深露重的,总不会是送去给大娘子的吧 绢素重新端起桌上的安神汤,准备待五殿下回来之后,再重新热了送来。 她转身,目光正好扫过搁在桌上的那篮栀子。 公主向来不喜欢这类香花,今夜却不知为了提了这样大的一篮回来,还正搁在寝房内的桌上,快将整个屋子都熏香了。 事出反常,她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便看见那篮簇拥的花间,有两个暗红色的东西落在低头,不知是什么。 她定睛看去。 便见翠绿厚重的花叶之间,静静躺着一对丝结。看其编织缠绕的制式,竟分明是同心结。 绢素瞳仁一震。 殿下今日提了一篮花回家,又带了一对同心结,大半夜的,又到扶光轩去给安平侯送宵夜去了。 殿下莫不会 绢素震惊地转头看向扶光轩的方向。 假戏真做了吧 雁亭来报说公主来了时,方临渊案头的烛火正静静摇曳着。 他将刚写满了一页的信纸放在桌边,说道“让他进来吧。” 没一会儿,赵璴的脚步声就在他门前响起。 不必他说,想必赵璴已经知道皇上下了什么旨意了。方临渊就没主动跟他提,一门心思检查着方才写好的信件内容。 “坐吧。”他随口说道。 却见赵璴放了个箱子在他案上,问道“在写什么” 方临渊便将信纸随手递到赵璴手上,转头去看他提来的那个盒子“这是什么” 赵璴没言语,垂眼看向了手里的信。 “定边十三策。”他念道。 方临渊点了点头,将那盒子打开来。 却见赵璴漏夜前来、还是独身一人这样神秘兮兮的模样,送来的盒子里却赫然是几盘糕点果子,还有两盘小菜,闻起来挺香。 方临渊疑惑地抬眼看向他。 却见赵璴一边缓缓翻着信纸,一边问道“你这是要给谁的” “过两日卓方游就要离京,我准备连着我父亲的手札一并交给他。”方临渊答道。“你这又是” 他指了指赵璴送来的食盒。 “快三更了,你不饿么”赵璴抬眼,神色平静。 “就是吃的”方临渊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