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观看西大龙直播的人数足足有五万一。所有人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苏时若将右右熟睡中不老实伸出被窝的手放回去。然后继续低头看论文。坐在旁边的苏时深也在发邮件。苏时秋手里拿了根狗尾巴草,正无聊地晃来晃去。离部长进来时,面对这岁月静好的一幕微怔。“右右还没醒吗?她没事吧?”“没事,”苏三少懒洋洋地搭了话,“怎么?”另外两个男人也从各自的世界中抬眸看过来。离部长随口道:“没什么,过来看看右右。”“是有问题想问我家宝贝儿吧。”苏时秋不愧是演员,看出了离部长隐藏起来的情绪。被指出来,离部长便也不掩饰,点了点头。心里却对苏时秋有了另外的判断:看似玩世不恭,实则胆大心细,擅于观察。“想问什么?”苏三少一副说不定我可以回答的样子。离部长沉默了许久,最后什么都没说,离开了帐篷。“???”“他啥意思。”苏三少回头朝向两位兄长,一脸的莫名其妙。苏时若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低头继续看论文,没有要说话的意思。苏时深若有所思,片刻后淡声道:“阵法完成到现在已经过去三个小时,它们还没有踪影。”“你说他想问什么?”苏时秋又不蠢,明白亲哥的意思:这是在怀疑宝贝儿的千引符的效果。他心里不爽归不爽,但也清楚那群人会产生这种想法正常。三个小时,连一个传播者都没出现——说好的被标记过的会自动过来吗。要不是他清楚千引符是冥王给的,又相信自家崽崽的实力。他多半也会在心里打个鼓。无关人品。尤其如此情况下,等待的时间会显得格外漫长。苏时秋起身:“我出去转转。”“我也去!”从苏时深大衣口里探出头的小黑蛇迫不及待地游出来。这条蛇妖和苏三少一样,快闷坏了。虽然他的窝不在这片山脉,但只要是山,他都比较喜欢。借山思个家什么的,正好。苏三少自是不介意多个伴。他便将小黑蛇薅在手腕上,走出帐篷。残阳往地平线下降,将天幕染成一片温暖的橘红。连带着高低起伏的山脉好似披上红纱,美得惊心动魄。寒凉的空气中弥漫着山中自然的清香,苏时秋深吸口气。然后——“阿啾。”他冻得打了个冷颤。“算了,还是不去转了。”佘墨:“……”“回什么回,去听听有没有人说小怪物坏话啊。”他怂恿。“小怪物”三个字一出,它的“脖子”就苏时秋扼住了。“再叫一声小怪物试试。”苏三少对自家小棉袄被这样称呼非常不爽,已经为此和蛇妖掐架多回。蛇妖也是个倔的,就不改。并据理力争:苏右右就是小怪物,半点没错!他被掐着脖子主不出话,苏三少单向输出,气得蛇妖翘起尾巴使劲往在他身上拍。吴老离部长和大佬们在另一顶宽阔的帐篷里。苏时秋往主帐篷靠近。就在这时,一人个影从主帐篷出来,低着头匆匆左转,人影消失在帐篷后面。苏时秋认出是那什么大长老的小弟子付杰与。他心血来潮、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帐篷是搭在阵法外的。九龙伏魔阵的最中间,千引符作为阵眼,符纹泛起淡淡的荧光。光线明亮时并不显明。此时夜幕降临,荧光宛如星火。大阵笼罩的范围就像一个神秘漂亮的魔法屋,等待客人莅临。苏时秋并没有鬼鬼祟祟地跟,而是光明正大。但付杰与注意力似乎没在身后,径直往前,一次也没回头。苏时秋看着付杰与去到法阵边缘,驻足。法阵是针对“它们”的,其他人可以随意出入。付杰与没有要进去的意思。看上去好像在惊叹于法阵的散发出来的气息。然后,他又走了一会儿,在一个位置蹲下。那个位置有一片不高不低的灌丛,他这一蹲下,看起来像是在那儿蹲坑。苏时秋皱眉。堂堂龙虎山的天师,不至于随地蹲坑。他脚下先于意识跨步过去。旋即鼻腔里率先蹿进一股极为浓郁的血腥味。付杰与确实蹲在那里。他的左手握着一颗血淋淋的心脏,扑通扑通还在跳动。心脏来自于他胸前豁开的血洞。……他把自己的心脏剖了出来。右手握着一把形状特殊的黑色小刀,刀上刻着复杂纹路。他抬头朝看呆了的苏时秋诡异一笑,手中的刀刺入跳动的心脏。直接穿透,将之扎在地面。与此同时,付杰与嘴里吐出苏时秋听不懂的晦涩语字。尾音落下之际,心脏如同气球般轰然炸开,化作肉眼可见的邪恶黑雾。以恐怖的速度朝蔓延进阵法,攀爬每一条纹路!付杰与要破坏法阵!苏时秋转身就跑。岂料没了心脏的付杰与居然迅疾地站起来,也不知他做了什么,苏时秋不能动了。厉鬼保镖们立刻飘出来,却在刹那间受到阴诡力量侵蚀。如果不是右右和它们的契约拉扯,怕是一出来就失控了。保镖们失去了作用。苏时秋不能动。只能眼睁睁看着付杰与朝自己一步步走来。苏时秋:“……”他真的很想扔一个表情包:你不要过来啊.jp“对不起……快走!”付杰与似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和思想。随后又嘶哑着喃喃:“多一个血祭,污染更强……”他一边说着,一边没有半分停顿或迟疑,五指成爪剖向苏时秋的胸口。营地那边已经听见动静在往这里赶。几秒的时间,足够他剖出苏时秋的心脏。确实。但他忽略了苏时秋手腕上的小黑蛇,又或者说他根本不在意。一条小蛇能做什么?佘墨虽然和右右签的契约是保护苏时深,可他也知道,小怪物是不讲理的。他和苏时秋待在一起,结果让苏时秋挖了心,那小怪物不得把他活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