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选将时韬光养晦便是此意。
若真让他蛰伏下去,久必成患,不如激他出来大闹一场,最好让他以泰山压顶之势掀翻了南安王府,让朝廷和今上看看,谁才是当今天下最大的权臣。”
“妙计,妙计!请将不如激将,以贾琮的性子,定然忍不下这口恶气!若能扳倒贾琮,咱们在军中也能从容布置。”
北静王笑道:“其三,如今四王八公定数不缺,若少了一家王府,这把椅子想来不少人想坐罢?”
西宁王笑道:“贾琮、李猛、王宁恐怕没有不眼热的,王府破灭这等百年一遇的良机,能碰上岂有不争抢的?”
东平王道:“贾琮是别想了,今上已对他有了些忌惮之心,岂会给他封王。”
北静王笑道:“而王都督根基浅薄,不值一提,惟有李大都督多年来劳苦功高,机会最大。
咱们正好与之联合,帮他敲敲边鼓,不说封王,晋个国公不成问题罢?想来也符合平衡贾少保的圣意。咱们岂不又多了一个强援?”
“此言极是,李猛看到晋升国公的希望,定会与我等联合。”
“其四么,说不定贾少保英雄气概一上来,抗旨拒绝和亲,说轻点是让皇上脸上不好看,说重点就是破坏议和大局,皇上会作何感想呢?”北静王露出智珠在握之色,淡淡笑道。
东平王抚掌笑道:“好好,不说圣上,只怕新党诸位相爷,满朝文武对贾少保如此桀骜也会大大不满罢?”
“好个一石四鸟之计,世兄真有孔明之智也。”西宁王赞道,心中对北静王深沉的心计也暗暗提防起来,别哪天被他卖了。
好在这一回解的是南安王府的腕,大家不用考虑,都爽快点头,若哪天解腕解到自己头上,那就不好顽了。
北静王忙谦逊道:“二位世兄谬赞了,小弟这也是没办法,如今朝堂上越发风高浪急,实在担心有人借西征之事牵连我等,只好出此下策,对不起南安王兄了。”
“哪里,世兄也是为我等着想,垮一家总比垮四家好,我们都承你的情。”
“如此就回去请各家老太太出马罢。”
“好。”
——
四月二十八日早,一辆普通的青布马车缓缓驶入宁荣街,车内一男一女。
男子约莫六十来岁,身形脸庞十分干瘦,胡须稀疏,头戴纱帽,身穿紫色官服,腰系玉带,胸前补子上有个栩栩如生的仙鹤,竟是当朝从一品以上的大员。
只是官服不知穿了多少年,洗的发白,还有许多破损缝补痕迹。
另一女子蒙着面纱,穿着月白色袍服,形制大异中原,身材高挑,肌肤呈健康的蜜色,鼻梁高挺,眼窝深陷。
最奇的是一双澄净透明的大眼睛竟呈淡淡绿色,如两枚魅惑至极的极品猫眼儿宝石。
“法蒂妮,待会我们要见的是天朝身份最贵重、最有权势、战功最大的将军,如果现在还有可能力挽狂澜,只能是他。
我会尽全力说服他,当然还需要你的配合。”那老者道。
法蒂妮操着一口不太流利的官话,目中射出坚定如铁之意,道:“仇大人,我需要做什么,您直说便是,我愿为族人付出一切。”
“这位将军不仅沙场上所向披靡,还是国朝首屈一指的风流才子,你知道的,既是才子没有不爱美人的。
凭你在西域万中无一的姿色想来足以打动他,何况你与他从前所见的美人儿皆大异其趣,当可令他眼前一亮。”
法蒂妮深吸了口气,道:“大人放心,我早已做好了牺牲的准备,只要他能发兵救我的族人。”
仇大人摇头道:“你这个想法就错了,定国公是何等样人?怎会因一个美人儿而决定军国大事?
何况他身边又不缺美人儿,岂会和伱做交易?”
法蒂妮一愣,道:“那我应如何做?”
“你需要让他爱上你,由衷地同情你的遭遇,怜悯你的悲苦,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只要你能做到这一点就行了。”
法蒂妮道:“明白了,大人的意思是让我勾引他,而不是和他做交易。”
老者苦笑:“你要这么理解也不算错,只是他身经百战,又经过都中四大行首,一般手段哪里看在眼里?
你又是个姑娘,哪里懂男人的心思?切莫把他当成你们草原上的粗豪汉子般质朴,要想成功,惟有以心换心,明白么?”
法蒂妮十分聪明,一听便懂,忙点头道:“大人,我明白了,我会先试着爱上他,再让他爱上我。”
老者笑道:“这就对了,用我们汉人的话就是,将欲取之必先予之。”
“只是……我怕他和我心中的丈夫相差太大……”法蒂妮坦然道,并无中原女子的羞涩。
老者捻须笑道:“你多虑了,论年纪他比你还略小些,论体貌远在草原汉子之上,论言谈风度更是天壤之别,论讨好女孩子的本事,那更不消说。
这些贵公子都是从小在脂粉堆里长大的,只要你入了他的眼,还怕他不能博得你的欢心?连咱天朝最得宠的公主都看中了他,你还担心什么?”
法蒂妮闻言心中大定,复有些惴惴不安起来,生怕别人看不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