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手一看,果然如宝钗所说,生了冻疮又红又肿,还裂了口子,虽说天气和暖好了些,毕竟没好全。
因说道:“还想不想当姑子参禅?”
惜春忙摇头,这些日子她深刻明白了生活不是诗,佛法也不是万能的灵丹妙药,佛门更不是自在极乐的清净地。
每日鸡鸣即起,做完杂活已是夜半三更,疲惫欲死,只想倒头便睡,这几个月来连一页经书都没翻过,还参个屁禅。
且庵里每日伙食尽是青菜豆腐、萝卜白菜,不见半点荤腥,也没有精致糕点果品,吃得她有苦难言,唯有和着泪水吞下苦果。
妙玉道:“四姑娘这些日子身体力行,已明了佛法道理,不在寺庙而在心中,佛学修为亦更上层楼,也算功德圆满了。”
惜春眼圈儿一红,再不敢在贾琮面前装硬骨头,泣道:“三哥,我错了,再也不敢了。”
贾琮笑道:“哭什么,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犯了错误不要紧,改了还是好姑娘。去和姊妹们顽罢。”说完看了探春一眼。
“四妹妹,过来咱们一桌。”探春忙过来笑着拉惜春走了,毕竟是小孩心性,一时又传来姊妹们的顽笑声。
“多谢你了。”贾琮朝妙玉笑道:“待会我敬你一杯。”
妙玉道:“我不吃酒。”
贾琮见众女似笑非笑望过来,有些尴尬,道:“我吃酒,你以茶代酒便是。对了,你泡茶用什么水?我这里可没有你那些乱七八糟的水。”
众女皆笑。
妙玉狠狠白了他一眼,道:“和大家伙一样便可。”
贾琮笑道:“甚好甚好,山上的仙女儿偶尔也下个凡尘么。”
妙玉脸上一红,又见贾琮许多妻妾在座,不便多说,只不理他。
黛玉笑道:“姑娘莫见怪,琮哥哥对你素来是极景仰的,并无调侃之意。”
妙玉与黛玉倒也投契,以往请她喝过几次茶,因说道:“太太多虑了,妙玉怎会将俗人俗语放在心上。”
众女听她讽贾琮俗,无不偷笑。
贾琮呵呵一笑,恨得牙痒痒,好个小仙女,那天还和俗人洗了鸳鸯浴,今儿就穿衣无情,一时恶向胆边生,见没人注意,便悄悄伸腿往她小腿上钩去。
妙玉突觉小腿上有物摩挲,心中一惊,抬眼看去,见贾琮正眼带坏笑看着自己,浑身一颤,险些儿把茶杯打翻。
这登徒子好不要脸,也不看大庭广众就来逗我,想害死我么!
“姑娘小心。”楚婵笑道,伸手替她扶着茶盅。
妙玉勉强一笑,道:“多谢婵姑娘,不防滑了手。”说着借起身整理茶杯的空子,不着痕迹坐远了些,料来贾琮鞭长莫及。
众女都没留意,贾琮笑嘻嘻收回长腿,挑了挑眉毛,道:“偶尔失手失脚,人之常情,师傅想来不会介怀。”
妙玉又羞又气,又不好当面怼他,只装作没听到。
宝钗、黛玉见两人有些古怪,对视一眼,都一脸茫然。
“这里空着,咱们过来坐。”忽听一个笑声传来,湘云拉着宝琴坐到贾琮这一桌。
“她们说一桌要有一个寿星,我就把小宝儿拉过来了。”湘云大大咧咧笑道。
宝琴掩嘴轻笑,和诸位姐姐打招呼。
宝钗笑道:“那正好,咱们这桌人少。”
众女看似不留意,实际哪些人该坐哪里心里都有数。
若无邀请,谁都不好贸然上去和贾琮、宝黛三人同桌共饮,只有湘云豪爽不在乎这些细节,拉着宝琴便过来。
故贾琮这桌除他外,只有宝、黛、婵、妙玉、湘云、宝琴六人。
一时人齐了,酒菜果品流水般上来,又有两个女先儿上来说书。
众人都道:“我们没人要听那些野话,去外面说给婆子、媳妇们听。”
袭人忙打发两个女先儿下去。
黛玉笑道:“若论说故事,便是十个女先儿绑在一起都比不上他。”说着春葱般的玉指指向贾琮。
众女久闻贾琮说故事是一绝,只是许多人都没听过,因一齐希冀地望过来。
妙玉大奇,低声问楚婵:“他……还会说故事?”
“天下一绝。”楚婵轻声笑道。
贾琮早听到两人私语,笑道:“妙玉师傅若想听么,我倒可以说一段,不过要收茶水费。”
妙玉脸蛋一红,啐道:“谁听你的村话。”
贾琮笑道:“好好,下回给你说个妖精打架的故事吓死你。”
妙玉淡淡道:“佛光普照,什么妖魔鬼怪尽皆降服。”
楚婵再忍不住嗤一声笑出来,见妙玉有些嗔怪望来,忙摆手道:“不是笑你,我笑琮儿不知天高地厚,竟敢在大士跟前卖弄妖精故事,不怕得罪了菩萨。”
说着双眼带着水意,横了贾琮一眼,下流种子,就知道你对她没安好心。
宝钗、黛玉深知贾琮为人,虽不太明白妖精打架的典故,也能猜到没好话,因啐道:“就会口无遮拦,罚你说个故事。”
贾琮起身笑着拱手道:“好罢,夫人有命,岂敢不遵?
我便给你们说个小故事,你们莫非以为妖魔都是青面獠牙,丑恶之相?大谬矣。其实有些妖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