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留着给如意她们说罢,本宫却不信你。”
贾琮忙叫撞天屈,又是一番不要钱的恭维之辞送上,捧得陈皇后凤颜大悦。
“好了,言归正传。今儿召你前来,没别的意思,只因大皇儿要监军西征,他虽说跟着师傅读了些兵书,习了些武艺,究竟没上过战场。
你久经战阵,特请你来指点指点,不必顾忌,只捡不好听的话说。忠言逆耳,他自应明白。”陈皇后一脸关切道。
一旁侍立的孙秋忙跪下,叩首泣道:“儿臣谢母后慈恩,此去定谨记教诲,不给母后丢人。”
又侧头看向贾琮,道:“还请少保直言赐教,秋无不铭刻于心。”
贾琮还未说话,旁边孙炽忍不住插嘴道:“母后,你担心大哥安危,不如派我随行,我的身手您是知道的,百万军中取敌将首级如探囊取物,护得大哥平安,绰绰有余。”
“老十,休要胡言!父皇已有旨意,军国大事岂同儿戏。”孙灿忙瞪了他一眼。
陈皇后柳眉一竖,也斥道:“混账东西,让你去还不闹翻了天?到时候别说让你照顾旁人,只怕还得你大哥来照料你,还不退下!”
“哦。”孙炽讨了个没趣儿,讪讪退开。
孙秋笑道:“炽哥儿的美意为兄心领了,待西域平定,你我兄弟再同去驰骋大漠不迟。你在家里孝顺母后,更是紧要。”
贾琮朝孙炽挤了挤眉毛,笑道:“大皇子允文允武,熟读兵书,琮素有耳闻,且此行有南安王爷挂帅,麾下又有许多能征惯战之猛将,且兵力充沛,粮草不缺,平定西域应可预见。若说有什么浅见,唯有一点。”
孙秋忙拱手道:“少保但说无妨。”
贾琮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战场之上刀箭无眼,殿下万金之躯,宜审慎行事,切不可身先士卒,以免有所闪失。
这是琮与十殿下当年在辽东生死搏杀换来的一些教训。”
陈皇后点头道:“大皇儿谨记,务必全须全尾的回来。对了,时常记得写信来,免得母后挂念。”
“是,谨遵母后教训。孩儿定谨记贾少保的金玉良言。”孙秋忙躬身道。
孙炽撇撇嘴,不以为然道:“打仗最大的乐趣便是上阵杀敌,若只运筹帷幄……嘿嘿,终究有些……这个,隔靴搔痒。”
众人笑而不语。
陈皇后怒道:“信口雌黄!来人,给我把这泼皮叉出去!”
孙炽挠挠头,顺从地跟着太监走了,不一会又钻了进来,好像刚来一般,行礼道:“儿臣特来给母后请安。”
陈皇后气笑了,啐道:“你又捣什么乱?”
孙炽嘿嘿笑道:“母后只命把儿臣叉出去,又没说不许儿臣再进来。”
陈皇后被他的惫赖打败了,心中又好气又好笑,谁让是自己亲生的,因扶额道:“你不许说话,一边呆着。”
“儿臣遵旨。”孙炽跳起身,闪到一旁,不以为耻地朝贾琮挑了挑眉毛。
陈皇后又叮嘱了孙秋一番,赏赐了许多御寒衣物、救命药物等,还另赐了一副宝甲,才打发他离去。
“母后切切保重凤体,孩儿去也。我去后,有劳二位贤弟代为兄在母后膝下尽孝了。”孙秋千恩万谢,洒泪而别。
孙灿、孙炽忙拱手道:“大哥放心,我等明白。”
待孙秋去后,陈皇后敛去忧色,随意与孙灿兄弟说了几句,问了问平日功课,叮嘱他们要好生习学政务,将来为今上分忧等语,随后也打发了,只留下贾琮一人。
贾琮见状,自然明白皇后有话说,忙肃手而立听着。
陈皇后摒退宫人,笑道:“如今你封了少保,又是一家人,何必拘礼,坐罢。”
“谢母后赐座。”贾琮大大方方坐下,笑道:“不知母后有何吩咐?”
陈皇后道:“此次西征乃数十年未曾有之大事,以你观之,胜算如何?”
贾琮不敢随口糊弄,斟酌了一番,道:“儿臣以为胜算至少有六成。”
“何以见得?”
“一者贼军兵力远逊于我军;
二者贼军残暴,西域各部无不心向朝廷;
三者我军将领皆是西域宿将,人地皆熟;
四者贼军共有三股,人心不齐,号令不一,而我军令出一门。”
“那另四成又是何原因?”
贾琮想了想道:“西域远在万里之外,气候恶劣,荒漠连天,我军远征将士恐不服水土,以劳击逸,总要吃些亏。
另外,补给困难,若战事迁延,断了粮秣,二十万大军恐不战而溃。”
陈皇后点头道:“我就虑到这一层,故而担忧。战事瞬息万变,即便看似落于下风,却以弱胜强、兵败如山倒的战例古往今来比比皆是,你应深知。”
贾琮道:“母后说的是,战场上的事儿谁都说不准。
巨鹿之战、淝水之战、赤壁之战就是活生生的例子,甚至琮当年在辽东抗击鞑子亦是以弱胜强,以少胜多的例证。”
陈皇后微笑道:“你倒不害臊,竟与前贤比肩。”
贾琮笑道:“这不是在母后膝下畅所欲言么,在外琮可不敢如此自夸。”
陈皇后道:“母后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