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璧其罪。
妙玉你这般容貌,又无依恃,豪强官绅不动歪心思才怪,也是难免之事。”
妙玉啐道:“侯爷在幸灾乐祸么?好生可恶。”不过听贾琮赞自己美貌,心中也略有一丝窃喜。
“非也,只想略尽绵薄。不知是谁这么色胆包天,连出家人也打主意,真乃色中恶鬼也。”贾琮道。
妙玉摇头:“我不想提此人,没得脏了口齿。”
贾琮道:“你不说是何人,我怎么替你出气呢?”
妙玉看了贾琮一眼,道:“不敢劳烦侯爷。”
贾琮摇头道:“不,琮执掌锦衣卫,查办不法乃分内之事,非仅为你,更为其他受害者。”
妙玉顿时有些肃然起敬,忙道:“是我考虑不周,此人当时是苏州知府名黎超者。”
贾琮点点头道:“放心罢,回头我让锦衣卫查办他,再给苏州千户所打个招呼,你便可安心返乡了,再不用怕谁欺负你。”
妙玉沉默片刻,道:“多谢侯爷美意,我明儿离了此处便是。”
贾琮见她满脸凄然之色,没好气地道:“干什么?我替你出气怎么还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妙玉泫然欲泣,叹道:“既然侯爷见弃,妙玉不是死皮赖脸之人,自当变躬迁席。”
贾琮奇道:“荒谬,我什么时候嫌弃你?你这小脑袋瓜子怎么想的。”
妙玉看了他一眼,道:“侯爷不是让我返乡么。”
贾琮哂道:“你呀,读书读迂了罢,我只是免了你的后顾之忧,什么时候说要赶你走,难道本侯还养不起你个姑娘?
你爱住多久住多久,最好一辈子别走。”
妙玉破涕为笑,嗔怪地看了他一眼,道:“我是出家人,还请侯爷尊重些儿。”
贾琮笑道:“你把这满头青丝削了,我便相信你是出家人。”
妙玉顿时破功,跺脚嗔道:“侯爷慎言,岂不闻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削发与否,与诚心向佛无干。”
贾琮笑道:“仙子既然一心向佛,又何必在乎我说几句话呢?”
妙玉闻言,娇羞之色敛去,重又变得淡泊,点头道:“侯爷所言颇有佛理,修行之人自当八风不动。”
贾琮一时无言以对,忽然问道:“上次你给我的帖子,写的槛外人,不知何意?我想了许久,也猜不透。”
妙玉微笑道:“竟有天下第一才子猜不透的谜么?”
“惭愧惭愧。”
“古人中自汉、晋、五代、唐以来,皆无好诗,只有两句好。”
“哪两句?”
“纵有千年铁门槛,终须一个土馒头。”妙玉缓缓道。
贾琮略一沉吟,哂道:“言过其实了,难道这两句比得过我?”
妙玉抿嘴笑道:“侯爷的诗词自然妙极,诸如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等句子,皆可传世。
只是毕竟浮华了些,不如这一句旧诗洗净凡尘,堪破世情。”
贾琮摇头道:“不过是句颓丧之语罢了,不值一哂。
表面上看,王侯将相、士绅门阀,即便有千年铁门槛,终究和贩夫走卒、贫民百姓一般难逃一死,得个土馒头,到头来一场空。”
妙玉道:“难道不是么?”
贾琮笑道:“既然是一样,为何世人都愿做人上人?难道世人都是傻子?”
妙玉道:“只因世人蒙昧混沌,堪不破这一层,故对荣华富贵汲汲以求,却不知终究是空。”
贾琮哑然失笑:“你呀,读了几本佛经难道就觉得智慧胜过世人不成?
照你的说法,满朝公卿都是傻子了,难道他们也如愚民一般混沌?
既然到头来都是一死,还争斗个什么?不如大家剃了头去当和尚罢。”
妙玉语塞,嗔道:“侯爷休要胡搅蛮缠。”
贾琮笑道:“我猜你定是从小锦衣玉食,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哪知道民间疾苦。你的说法,逻辑上最大的破绽便是唯结果论。”
妙玉一呆,道:“何谓逻辑?”
“额,这是个西夷的词儿,意思便是事物可推论的一定之规。
譬如天上彤云密布,便可推测将有雨,这就是逻辑。”贾琮解释道。
妙玉点头道:“愿闻其详。”
“若你的说法成立,以此推之,从今而后你也不必再读什么佛经,反正百年之后,大家都是一堆白骨。
你和古往今来任何大德高僧,并无区别,何必费神去钻研佛法呢?等着死后大家平起平坐,岂非省力?”贾琮笑道。
妙玉张了张嘴,却无话可说,恼羞成怒,嗔道:“你,你这是强词夺理。”
贾琮摊手道:“这不是你的意思么,任你佛学再精深,终究不过和凡人一般,化为一抔黄土,那还学佛何用?”
“学佛是为彻悟,得大清净,大自在。”
“那得道高僧的土馒头和凡夫俗子的土馒头可有区别?”贾琮笑道。
妙玉咬了咬唇儿,不伏气地白了贾琮一眼,若答无区别,便是说学佛无用。
若答有区别,又反驳了自己方才的观点,知道自己的“逻辑”已被贾琮攻破,忍不住嗤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