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使者你看,真的不是我有意刁难北漠,实在是今年水患影响太大了。” 乌元被堵得一个字儿蹦不出来。 沈棠这番话有理有据,以一个国主身份来说,她甚至没必要跟自己解释这么清楚。偏偏她还解释了,可见诚意十足。互市禁茶叶纯粹巧合,而非刻意针对北漠的陷阱。 他想了个迂回折中的办法。 “既然康国境内茶叶供应不足,康国主不妨允许他国商贾将茶叶带来交易?”不许康国的商贾卖茶叶给北漠,其他国家的商贾总行了吧?总不能其他国家也茶叶锐减! 谁知,沈棠睁着真诚的杏眼摇头。 “使者啊,这也是不行的。” 乌元感觉自己的修养都要破了。 暗下咬牙切齿:“为何不可?” 沈棠理所当然地道:“北漠需要茶叶,这个我是知道的。我也看过不少往年茶叶贸易的账目,如此赚钱的好生意,为什么要给别国?此前只是说禁止民间商贾,可没有说禁止康国官方王商啊。康国缺茶叶,自然是派人去别处收购茶叶,再卖给你们——” 乌元:“……” 沈棠笑道:“反正北漠收购茶叶的价格都一样,那中间的差价谁赚不是赚呢?” 龚骋险些被还未咽下去的茶呛到。 只是他实力高深,这才没失态。 他知道政客都无耻,没皮没脸才是常态,但没想到沈棠连遮羞布都不要了,直接将“死要钱”三个字写在脸上。明摆着告诉北漠,做生意都是要被宰的,谁宰不是宰? 她!要!独!吞! 这笔赚钱生意,禁止民间商贾染指。 不过,龚骋也敏锐察觉到其他没说出口的问题——茶叶生意只能由官方出面,那么有多少茶叶可供交易,茶叶什么品质,还不都是沈棠说了算?这里面也是个大坑啊。 他余光看着脸色阴沉不定的乌元。 自己都能看出来,乌元这位当事人自然不会错漏。作为使者,他思索更加全面。 从头到尾,这也是个阳谋。 阳谋,明知是算计却不得不上钩。 沈棠又笑眯眯道:“使者可有疑惑?” 乌元也干脆地问了:“康国主的意思,乌某知道了。既然是共赢,赢的自然要是你我两家,不能让第三家插足占便宜。可仍有一事不太确定——康国主能从别国收多少茶叶?能否保证茶叶数量跟往年齐平?” 若在数目上做文章,也不是不可能。 这些不搞清楚,北漠吃哑巴亏啊。 沈棠的回复全部都是干货:“这就不知道了,总要派人出去看看行情才知道。” 一点儿场面话都没有,问什么答什么。 乌元再问:“交付时间呢?” “什么时候收到,什么时候卖!”沈棠的回答一个比一个任性,又一副长辈架势教育乌元,“唉,使者这般心急作甚?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茶叶是北漠日常必需品,这一点我知道,我也知道每年商贾转卖至北漠的茶叶超出一年消耗,换而言之——家家户户都有储备茶叶,一时半会儿断不了茶。” 茶叶可是战略物资了。 谁家不会抓紧时间囤积一批啊? 北漠要是没趁着这几年屠龙局混战,偷偷摸摸囤积茶叶等必需品,她的名字就倒过来写!乌元这会儿摆出一副“茶叶再不供应,明天就断茶”的架势,他以为糊弄鬼? “使者大可放心,我沈幼梨这一生顶天立地,从不坑害盟友,做不来你担心的那些事情。”沈棠不用读心言灵也知道乌元脑补什么东西,只是话里话外都在阴阳北漠。 乌元被说中心思也不恼羞。 却不知沈棠又默默加了一句备注—— 【北漠是敌人,不是盟友。】 呵呵呵,她这也不算是撒谎了。 眼见茶叶一事再无转机,乌元只能忍下怒火,又问沈棠为何要禁盐。禁茶有充分正当的理由,盐总不能也因为水患减产吧? 沈棠眨了眨 眼道:“这自然是因为盐是官方营生啊,我早就禁止民间私制走私了。即便是两地互市,民间商贾也不能卖。” 这项政策早就落实好几年了。 只有拿到经营许可的商贾才能卖,而且还是在小范围售卖,不能跑出经营范围。 乌元:“……” 沈棠笑道:“使者若不信,途径陇舞等地可以打听打听,能有三年多了……” 关乎庶民日常生活的必需品营生,自然要价格平稳,供应充足,让大部分庶民消费得起。交给民间商贾?鬼知道他们会闹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