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个外室子,脸色有些发黑,待知道男婴身世又不免怜惜心疼。也不知是不是缘分,孩子不太喜欢几个乳娘,夜间总是啼哭,非得她抱着哄着才勉强入睡。她只能衣不解带照顾孩子到满月,他熟悉了乳娘才逐渐接受。 夫人也总算能睡个安稳觉。 一段时间相处,她也将孩子视如己出。 徐解丝毫没有被呵斥的不悦,而是抓着男婴的小手,压低声音:“夫人,沈君和吴公胜了,黄烈覆灭,大局已定啊——” 声音全是压抑的兴奋。 夫人对外界战局不怎么关心,河尹安逸的环境让她产生乱世离自己很远的错觉,但偶尔从丈夫和府上门客只言片语又知道,外头打仗打得激烈。待听到最后获胜是沈棠和吴贤,即使她对局势再不了解,也知道这事儿对徐氏的重要性。粗俗一些,赢疯了! “这是天大喜事啊!” 夫人说完,发现丈夫表情不太对。 低声问:“莫非还有坏消息?” 徐解摇摇头:“没有坏消息,只是……为夫在担心徐家日后的路,怕不好走……” 族老孙子被打死,徐氏粮仓又莫名生火,两桩事情导致徐氏跟天海的关系离决裂只差戳破一层窗户纸。徐解内心那一杆秤也在那时候彻底偏向沈棠,而这就麻烦了…… 徐解暗中将徐家家业转移到河尹。 而河尹这个地势…… 他担心吴贤跟沈棠瓜分地盘,会将上南和邑汝全部要走,河尹就成了瓮中鳖。徐解再也不能生出二心,只能安安分分帮着吴贤!否则吴贤动怒,便能轻而易举将河尹端掉。沈君作为吴贤的盟友,不能主动戳破跟徐氏的合作,自然也没资格插手吴贤内部。 届时,只能任人宰割。 想平息吴贤的怒火? 大出血都不够! 夫人不解道:“怎么会不好走呢?你在吴公帐下效力,文释又在沈君那边……” 徐解只能叹息:“倘若此前没有决裂,两头都吃是没问题的,大不了跟文释那边减少往来,避避嫌。但天海那边对我们萌生不满,吴公又如何再容得下我们?以前不介意,因为还需要咱效力。如今他与沈君二分西北……只要站稳脚跟,何需不忠商贾?” 如今只能盼着沈君算计精明一些。 上南和邑汝,只要有一方不在吴贤手中,局势就能瞬息颠倒,但这又谈何容易? 徐解为此发愁了数日。 直到四宝郡发来的消息让他精神一震。 “哈哈哈哈,天要兴我徐家!” 在四宝郡做生意的族人意外发现谷仁老岳丈的踪迹,尽管只是匆匆一瞥,但背后却昭示着一个重要情报——谷仁重要亲眷被转移!这绝对不是他们自己做的,极有可能跟四宝郡串通好了求个庇护。如此说来—— “吴公至多拿到邑汝,河尹盘活了!” 天晓得他这几天进行着怎样的天人交战,他甚至想抛弃一些祖产和半数身家,暗中转移重要族人。不到最后时刻,徐解也不想放弃河尹,他答应过沈君要守着这里! 夫人抱着男婴轻哼,脸上也露出笑。 好消息一个接着一个。不多时又传来秦礼一派跳槽成功的消息。让徐解看着男婴的眸光带着火热,仿佛在看一尊小金人! 夫人抱着孩子侧身避开。 不悦道:“别将那套市侩带到家里。” “夫人可知这孩子背后代表着什么?” 夫人叹气道:“这孩子一出生就没了爹娘,一个孤儿罢了,他背后能有什么?” 作为女子,她对男婴生母甚是同情。倘若她在那个处境,或许没有对方的勇气。 徐解摇摇头:“这孩子背后站着赵大义和秦公肃他们,咱们帮着他们家眷脱困,又收留了他,这份恩情能保徐家万无一失,你我孩子日后仕途顺遂。想从文有秦公肃领路,想从武有赵大义照拂。这般待遇,即便是他们自家的子嗣都未必能享受到……” 夫人惊诧:“竟是这般?” “骗你作甚?”徐解眉眼含笑,但很快又化为凝重,“不过,越是如此越需谨慎。咱家根基不深,太过招摇反而会惹来猜忌。外人看来,徐家在吴公麾下就与沈君往来密切,如今效忠沈君,如何不能再与旁的势力有首尾?沈君再宽和大度,也忍不了的。” 夫人一听也紧张:“那该如何是好?” 徐解眸光含着冷色:“只能管束好族中上下,谨言慎行,若有人阻碍徐氏兴盛,那也不能怪我这个族长做事绝情了……” 任何人都不能破坏! 夫人点点头:“我也会管着点。” 说着,她脑中萌生一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