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在家里相比亦吃不好睡不好的,可外孙的头疾和喘症竟然一次都没有发作过。 这让萧祐安一路上提心吊胆同时,忍不住反复向周锦钰确认: 好孩子,你同外公说实话,身体真的没有感觉到有任何不舒服吗? 若是有的话,你一定要告诉外公,钰哥儿也知道你那不讲理的爹是个什么脾气。若是有个什么闪失,你爹定会大开杀戒。 外公和你手下这帮人的命都在乖孙一念之间啊。 周锦钰哭笑不得,回他,“外公,我大概是太忙了,所以顾不上生病呢。” “……” 玩笑般的一句话却让萧祐安如醍醐灌顶般恍然大悟。 亏自己还是修道之人,在别人的事上看得分明,可到了自己的亲人这里却依旧不能免俗。 人的精神力量可以对身体产生巨大的影响,当初周大郎哑了那么多年,自己心里其实根本没底,十句话有九句话是在诓骗他,实打实做了一次神棍。 可周大郎他信了,信则灵。 钰哥儿的情况恰恰相反,各种精心调养,各种小心翼翼一旦过了头儿,就成了束缚在孩子身上的道道枷锁—— 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孩子,你是有病的,你和其他人不一样。 有了这层认知,萧祐安不再拘着周锦钰,而高敬虽然得了周二郎的暗中叮嘱,但他亲眼看到太子殿下的身体确实比在宫里养的好。 在太子和愚忠之间,他选择了从小一起长大的太子。 高敬心里有预感,回去以后,就算陛下表面上惩罚自己,可陛下心里定然不会真的怪罪他,因为陛下与以前的皇帝不同。 陛下永远都把父亲的职责摆在第一位,而后才是帝王。 穷乡僻壤的街边小摊铺,东西自然不能与宫里的御膳房比,先不说食材上的天差地别,就说宫里哪个厨子没有独门绝技? 没有两把硬刷子怎么可能有资格给皇帝做膳食。 不过周锦钰却并不觉得自己是在受罪,宫廷里用膳,太子同皇帝都是独自享用,再美味的珍馐佳肴一旦没有人一起分享,亦会感到食之无味儿。 哪比得上这里,棚中坐满了男女老少,嬉笑喧闹中伴着烟气升腾,香味儿弥漫,热闹、野趣、更接地气。 一行几人乔装打扮过,只是衣着再普通,通身的气派与眼前这些乡野小民比,仍旧引人注目,一进来,便惹来众人偷偷摸摸的好奇打量。 高敬快走两步,找到空位,衣袖看似随意轻轻一带,不动声色间擦拭干净椅凳,引着周锦钰落座。 “几位爷要吃些什么?” 生意上门,一个四十来岁,腰间扎着围裙的圆脸妇人紧走几步上前,脸上挂了笑,殷勤询问。 “那就劳烦老板娘,给我们几人每样都看着来些吧。”周锦钰道。 “得嘞,您几位稍候片刻,这就给您准备。” 不多会儿的功夫,老板娘将冒着热气的胡辣汤,身子白胖松软,底部却又焦黄酥脆的水煎包,以及热油饼端了上来。 小仙镇胡辣汤,祖传的手艺,在周边儿一片很是有些名气,周边十里八庄的乡民来镇上赶集,身上有几个余钱的,都喜欢来这里喝上一碗。 周锦钰对面儿不远处坐着正喝汤的爷孙俩,爷爷一小口一小口喝着,如品珍馐般小心翼翼又满脸餍足,小孙子却是狼吞虎咽喝得那叫一个欢实,看得周锦钰食欲都起来了。 那小孩儿喝得太快,眼看一碗胡辣汤就要到底儿,他这才想起自己还没咂摸出味儿呢。 他忙又停下来,像他爷爷那般小口小口的喝起来,每次端起碗只敢用舌头舔一舔,咂摸半天,似乎是在细细感受舌尖上的美味,直到小舌头彻底品不出味了,才敢再轻抿一口。 老头儿看着自家小孙子,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好笑又心疼的怜爱来,忙把自己的胡辣汤让给小孙子喝。 “大柱喝饱了。” 小孙子毫不犹豫地把爷爷的碗又给推回去。 周佐见周锦钰目光放在对面儿小孩儿身上,不等他吩咐,把老板娘叫过来,低声吩咐了两句。 很快老板娘就把两大碗胡辣汤,以及热气腾腾才刚出炉的水煎包,油饼小菜等一并端到爷孙俩面前。 老头儿忙道:“错嘞,错嘞,不是俺们,俺们没要。” 老板娘笑盈盈指了指周锦钰道,“老哥有福气了,贵人请你们爷俩吃哩。” 老头儿早就看到周锦钰一行人了,得了贵人的恩惠,忙拽起小孙子过来道谢。 庄稼汉子不太会说话,手里作着揖,语无伦次的,大概意思就是使不得,使不得,不敢让贵人破费。 周锦钰笑着招呼小孩儿过来,四五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