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愈发地昏暗,似乎厚重的铅灰涂抹了整片天空。公主夏身着甲胄,端坐在同样着甲的踏雪之上,手持长枪。
身后是五百铁骑静静矗立,等待着进攻的命令。
此时,天际明亮,东方的天空只有一道缝隙能够透过阳光,从极远的天边照射而来一缕朝阳。
正好投射在公主夏的身上,让其沐浴阳光。
但是下一刻,阴云遮挡,最后一缕阳光也消散了。
今日是正式进攻曲沃的日子,公主夏正在等待着秦国主力。只需要看到曲沃城内燃起烽烟,便可进攻。
……
白止施展无形之风,已经来到了曲沃之西。却见空旷的曲沃之西,一片旷野,然而此时,在曲沃城门之上,却能看到远方天边突然多了一片黑色的“潮水”!
同时还有赤红的旌旗,在晨风之中招展,巨大的“秦”字秦篆舞动着优美的线条,长枪如林,战车万盛!
“那是什么?!”
曲沃城楼之上,一名魏卒看到了远方的情况,指着远方大喊道。
“那是……秦人!!!”
随着距离的靠近,城门上的魏卒终于看到了对方旌旗之上的字,随后便是面色巨变,瞬间惨白,
“不好!秦军攻魏!秦军攻曲沃!”
“快速通知将军!”
“快速点燃烽火台!”
……
一时间,曲沃城门之上魏卒顿时乱作一团,不过却有条不紊地开始准备守城事宜,无数士卒登上城墙,并且有民夫运送箭镞。
不一会儿,城墙之上的烽火瞬间被点燃,黑色的浓烟升起,下一刻,东方的烽火也燃起,黑烟飘荡。
如此,一直向东,将曲沃被攻的消息传递至东方!
再看城外,秦国十万大军已经来到曲沃城下,整齐的军阵缓缓移动,巨大的声音犹如惊涛骇浪,
极目望去,绵延数里,就像黑色的海浪。
秦军军阵,步卒持战戈,弓弩之卒手持箭矢,只待令下,便是排山倒海涌向敌人!
看到这里,白止心中不禁感叹,秦军果然强大。而东方诸国后来皆称秦军为虎狼之师,除了一定的贬低之外,更多的是对秦军战力的敬畏、恐惧!
犹如虎、狼,让人胆怯!
“轰——”
整齐的脚步声戛然而止,烟尘弥漫,身着甲胄之秦卒犹如雕塑,矗立在荒原之上!
而站立在战车之上的樗里疾望着远方曲沃城墙之上的魏卒,露出一丝蔑视的微笑,随即吩咐左右传令兵,“弓弩卒准备!”
当即,有士卒快速乘马奔走,穿行在军阵之中,在矗立的长枪之中,快速游走。
接到命令的秦将当即勒马而立,拔出腰间秦剑,在阴沉的天空中闪烁着森寒的光芒。
“备战!备战!”
随着秦将的声音响起,弓弩手军阵整齐划一开始装填箭矢,或者弯弓,或者举弩。
上千人之军阵,近十军阵皆如此。
罢,秦将看向主帅——樗里疾的车驾方向。
樗里疾看着曲沃之城墙,似乎是在等待魏卒准备好,等待片刻,才命令道:“放箭!”
一旁的传信兵顿时拔出背上战旗,对着远方挥舞。见此,远方的秦将顿时大喝:
“放!”
“铮!”
“铮!”
……
弓如霹雳弦惊!
无数的箭矢如同雨点般冲上天空,然后又从天空坠落,快速射向曲沃城墙之上!
看着犹如大海般坠落的箭矢,守城魏卒面色顿时惨白,毫无人色!
呆滞片刻,才凄厉地高声大喝,“迎击秦箭矢,举盾!”
然而还是晚了半分,箭矢带着刺耳的鸣叫,直接射入了一名魏卒的胸膛,身上的甲胄犹如轻纱,瞬间被刺透。
滚烫的血水从其胸膛之中涌出,他倒在地上,口鼻之中皆有血水,但是其双目依旧圆睁,似乎是对自己死亡的震惊,似乎更有无尽的悔恨。
如此,不过是曲沃城墙之上的缩影,一番箭矢轮射之后,城墙之上的魏卒损失近半!
“为何秦人箭矢会射如此远?!”
“为何?!”
“为何……”
一名魏将声音凄厉,带着满腔的疑惑,只见其腹部,却插着两根箭镞。
“将军!”
一旁的魏卒皆呼唤,然而,魏将却带着满腔的疑惑死去。
此时,却也有魏卒欲弯弓反击,但是射出的箭矢却落在了秦军军阵之前,未伤一人!
而下一刻,秦军箭矢再至!
……
看着曲沃城墙之上逐渐升起的烽火,公主夏动了。而在其身后的五百陷阵营也动了。
在此处,甚至能够模糊看到城墙之上有魏卒移动,退下城墙,向城西而去。
众人心知,秦军已经开始攻城!
“备战!”
公主夏低喝一声,身后士卒皆整理甲胄,确定无遗漏之处。片刻,金属碰撞之声渐止,公主夏这才握紧手中长枪,轻轻拉动缰绳,踏雪缓缓向前!
身后陷阵营士卒皆跟上,此时,他们终于不用再隐藏身形,可以快速策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