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佳寒面色有点纠结。
沈清乔便继续道：“如果你还念着从前情分才不愿去揣测关庆，那么我告诉你，从他申请去别的实验室，还任由他的成员对你动手开始，他对你就已经没有情分可言了，你对敌人心慈手软，那就等着被他拖着你一同下水吧。”
果不其然。
种种敲打一番，孙佳寒通透了不少，也想明白了不少。
毕竟同学一场，曾经的关系还是那么不错，他才会纠结。
签完最后一本，沈清乔放下笔拍了拍他的肩膀，认真道：“回去好好过年，开学后准备迎接敌人的陷阱，要实在是下不去手，你让佳文去做，我相信她一定比你利落。”
孙佳文就是个爱恨分明的性子，她恨一个人，就一定巴不得这个人永远都起不来。
而且以她的经验来看，关庆十有八九会记恨孙佳寒。
孙佳寒吐了一口气，再抬头时神情坚定了不少，“我知道怎么做了，谢谢你跟我说那么多。”
“你是我手底下的人，我当然不想你出现什么意外，你在外面如何我不管，但殃及实验室和学校的荣辱就一定要慎重，除了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你之外，最重要的是不要让对你充满期待的人失望。”
“好了，我话就这么多，希望你能记在心里，没什么事的话我就走了，我只是回来看看的。”
“等等。”孙佳寒连忙叫住她，“组长，你还记得司晨吗？”
“他？他怎么了吗？”沈清乔疑惑。
她对司晨可没有半丁点的好印象。
孙佳寒点点头：“我听朋友说，他已经是国际物理小组的组长之一了，到时候我们学校的人要是想去物理小组，要经过他的考核，我担心他会因为之前的事情记恨京大，考核的时候对我们学校的人不公平。”
闻言，她陷入了沉默中。
她倒是不关心司晨会不会针对她的实验室，因为她没打算让她实验室的成员去国际物理小组。
笑话，她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人才，怎么可能会拱手让人？
哪怕到时候国际物理小组给孙佳寒兄妹二人抛出多么诱人的条件，他们也不会忘本，更别提初露初元是她的人了。
不过就是京大别的实验室成员，要是因为他们和司晨结怨的缘故被不公平对待，那的确是他们的问题。
思忖许久，她缓缓开口：“即便是要经过考核，选拔的时候成员的去留也不是他一个人能决定的，这件事我安排下去就好了，不必担心。”
孙佳寒还以为她要动用自己身为宋家主母的权利，顿时就不担心了，“那就好。”
关庆和司晨都说了，她突然就想起了一个人。
“你现在还有房琪的消息吗？”她问道。
孙佳寒：“现在没有了，之前倒是听说过，自从她陷害你那件事被揭穿后就被家里人送走了，而且还在国外失踪了，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清楚，你找她有事吗？”
“没什么，随口一问罢了。”
沈清乔转身往外走，“好了，我要去别的地方了，年后再见。”
……
从实验室离开，沈清乔开车去了京城人医。
张司令和言讯还在那里，言夫人送餐还没离开，三人在走廊聊天。
“清乔你来的正好，我妈醒了，她想见见楠楠，我正打算打电话给你的。”言讯道。
小丫眼睛一亮，“外婆醒了？那我去看看。”
她知道在哪个病房，说完就飞奔过去了。
张司令见状想跟上去，言讯一把拦住他，“好了，让我妈和楠楠好好相处吧，你还有大把时间和楠楠熟悉，跟我妈争什么。”
言夫人忍不住掩嘴笑，调侃道：“张兄以前是我们小妹的跟屁虫，如今又是小妹女儿的跟屁虫，你呀，也别太过热情，免得吓到人家小丫头。”
张司令：“……”合着你们夫妻俩一起欺负我是吧？
他干脆不接这话，看向沈清乔，问道：“清乔，你这个时候过来干什么？没休息吗？”
沈清乔：“眯了一会。我来是检查一下言外公的病情，看看我配的药对他见不见效果。”
“肯定会见效的！”张司令毫不犹豫道。
他见识过沈清乔的本事，她出手都治不好了，那这个世界上更没有人能治好言叔了。
言讯不知道沈清乔有多厉害，捕捉到重点连忙询问：“清乔，你的意思是我父亲的病还有恢复的可能？”
沈清乔这次没有沉默，而是纠正了他的话：“胃癌晚期不可能恢复，我也没有那个本事，我只能尽力，延长他的寿命，长则三年，短则一年，当然这是在不恶化的情况下，这得看外公的运气了。”
闻言，言讯失望了一瞬。
但随后想想，他父亲已经六十多的年纪了，早年身子败了，又被隐瞒了病情熬到现在也是不容易了，要是能延长三年的寿命，有楠楠陪伴在身边，想必他老人家也会满足。
“那也好啊，能延长寿命也好。”他眼中充满感激，“清乔，多谢你！”
父亲检查报告出来的时候，他问了认识的医生。
结果都是一样的四个字：无力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