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城军闻言,狐疑道:“被野狼咬伤的,伤在何处?”
“在腹部。”萧令月低声说着,指了指杜平腹部沾满血迹的衣服,微红着眼眶,欠身道。
“官爷见谅,我夫君伤得实在太重,镇上的大夫给他包扎了伤口,再三叮嘱不能乱碰,否则可能会大出血,所以……实在不敢掀开给官爷看。”
要是掀开了衣服,守城军就能看到杜平腹部的缝合伤。
被刀剑砍伤的伤口,与被野狼撕咬的伤口是不一样的,有经验的人一眼就能看出区别。
萧令月自然不会冒这个风险。
但她解释的理由也不是胡乱找的,从情理上说得过去。
守城军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杜平身上被血染透的衣服,思索着没说话,似乎还有狐疑。
“官爷,还请通融一下,我夫君的伤势实在耽误不得……”萧令月又说道,朝两个龙鳞卫使了个眼色。
龙鳞卫立刻会意,伸手从兜里掏出一把碎银子,塞到守城军手里,赔着笑道:“官爷,请您喝杯水酒,通融通融吧!”
守城军摸到手里的碎银子,下意识掂了掂,眼睛一亮。
他很自然地银子塞进怀里,摆摆手:“罢了,看你一个妇道人家可怜,我就破例一次,让你们过去吧!”
说着,他转身打了个手势,喊道:“把栅栏搬开,放行。”
“谢谢官爷,谢谢官爷。”龙鳞卫心里一松,忙点头哈腰地道谢,随即跳上车辕,赶着马车朝城门里走。
萧令月也感激地点点头,放下车帘后,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化作一片沉思。
之前他们进淮城的时候,守城军的排查还没有这么严格,看来城里已经收到消息,加强了戒卫。
但是,这种戒备程度又没有加强太多,至少守城军只是质问,没有找他们索要身份文牒之类的,这就证明城里或许收到了消息,但这些消息一定不不完整……
否则,淮城的戒卫程度肯定还要再上一个台阶。
总体来说,现在情况还算好。
希望晚点,战北寒他们进城时,也能一切顺利。
马车缓缓驶入淮城。
城内的景象倒是丝毫未变,街道上依然车水马龙,人/流如织。
萧令月坐在车上,挑着车帘观察外面的情况,马车顺着人群行驶向南城,绕过几条道后,便穿入一条略窄的胡同巷子。
巷子的尾端是一条河流,流水哗哗,两侧都是民居院墙,因为天色渐晚,一路上看不到几个行人,只有车轮咕噜的声音响起。
“咕咕——”
不知从哪传来一声鸟叫,赶车的龙鳞卫不动声色,顺着鸟叫声往前。
绕着巷子不知走了几圈。
一处民居的院门忽然打开,里面走出个穿着布衣的年轻男人,朝他们挥了挥手。
龙鳞卫勒马停车,迅速跳下马车。
年轻男人走上前,警惕地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主子在马车里?”
“不在,有兄弟受伤了,主子让我们先行进城。”龙鳞卫低声回答,“先别问,帮忙把人背进去再说。”
年轻男人会意,立刻走向马车。
萧令月推开车门,跳下车:“把人搬进去吧,动作小心点。”
年轻男人愣了下,却什么也没多问,看了看四周无人,立即弯腰钻进了马车里,将昏迷不醒的杜平背下车。
一行人快速进了院子,马车也被卸掉,马匹单独牵进院子里,车厢则留在外面。
萧令月站在院子里,四处打量了一番。
这是一个很普通的南燕民居小院,一扇正门,三面房屋,后面还有一个小院子,侧面开门通向巷尾的河道。
院子里不止年轻男人一个,共有十几名龙鳞卫驻守,皆伪装成平民模样,轮流负责守卫执勤。
除此之外,屋子里的粮食、水和药品都不缺,战北寒显然是把这当成了临时驻点,连各种换装的衣服都准备了不少。
“沈姑娘。”一名龙鳞卫匆匆走过来,抬手汇报道。
“受伤的兄弟已经安置在屋里,姑娘可要过去看看?”
萧令月点点头,一边跟着他往屋子里走,一边问道:“你们这里有多少种药?全部拿到屋子里,待会还有不少受伤的人过来。”
“各色伤药都准备了些,但分量可能不够,待会属下再派人去药铺采买。”
龙鳞卫简短地回答。
萧令月没说话,推门进了屋内后,杜平果然已经被安置好了。
其他龙鳞卫也将各种伤药、纱布、烈酒之类的全取了出来,摆放在桌子上,热水、毛巾都是现成的。
萧令月心里称赞了一句龙鳞卫的办事效率,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