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只有两个人。
一个高傲的坐在椅子上,脸上带着铁面具,穿着黑色锦袍,头上的发髻微微花白,看身形像是个中年男人。
另一个就是仲荣贵,他正满头冷汗、低头哈腰的站在中年男人面前。
两人似乎刚说到一半,房门忽然被人踹开,两人同时吓了一跳,下意识朝房门口看来。
那一瞬间,萧令月看到了一双熟悉的眼睛,心中不由一怔。
原来是他……
她一下子就认出了这个戴面具的中年男人。
“你、你们……”仲荣贵万万没想到,战北寒和萧令月会这么直接闯进来,一声招呼也不打,吓得他浑身一哆嗦,脸都白了。
戴面具的中年男人反应极快,几乎是在房门破开的第一时间,他猛地起身箭步冲向窗户,纵身狠狠撞了出去,同时扬声大喊:“来人!有刺客——”
战北寒没有去追,冷眼看着他逃出窗外。
萧令月见状也挑了挑眉,朝仲荣贵走过去:“你跟他说了什么?”
仲荣贵一脸呆滞的看着她,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
萧令月伸手在他面前晃了下,仲荣贵才猛然反应过来:“你、你们怎么就这么闯进来了?!外头那些人……”
“不用担心,他们都死了。”萧令月打断。
“那逃出的那个……”仲荣贵冷汗流得更多了。
“他不用你管。”萧令月再次打断,“你们在屋子里说了什么?”
仲荣贵结巴道:“也没……没说什么,接头人就问我,怎么只有我的商队回来了,那些接应我的人去哪了,我也不敢乱说,就按照我们约定的说辞解释,接头人有些起疑,一直在盘问我接货时的细节。”
萧令月满意的点点头:“很好。”
她和战北寒要借用仲荣贵的商队做掩护,在出发之前,自然要多番准备。
南燕对这次的“货物”十分重视,仲荣贵的商队只是表面的幌子,真正派去北秦接手的,其实是那支死士带领的商船队伍。
可惜,那艘商船已经被战北寒一网打尽,所有船上人员全部成了北秦的阶下囚。
在出发来南燕之前,萧令月就猜到南燕的接头人看到仲荣贵后,肯定会问起那些死士,所以她提前和仲荣贵对好了口供,教他怎么应付对方的盘问。
她也不要求仲荣贵把接头人骗得团团转,只要能骗过一时,争取些时间就够了。
为了做戏做全套。
仲荣贵这次带过来的“货”也是真的,就是战北寒在皇陵收缴到的走私粗铁,全给他装船运过来了,足够他对上面的人交差。
反正南燕要的只是粗铁,只要粗铁到手了,折损一批死士又算什么?
仲荣贵心有余悸道:“还好我这次运来的货是真的,接头人在问我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他已经派人去验过货了!要是我敢耍花样,今天就不是他亲自来见我,而是有人提着我的人头去见他了!”
萧令月听到门外传来的动静。
她转身看去,似笑非笑道:“要是连这点谨慎都没有,他还怎么在这边境重城当他的城主呢?对吗,赵永昌,赵城主?”
敞开的房门口,夜一带着淡淡血腥味走进来。
身后跟着两个黑衣蒙面的暗卫,双手牢牢擒住之前破窗逃走的中年男人,狠踹了一下他的膝盖,中年男人闷哼着被押跪在地上。
他咬紧了牙,目光阴毒的看着屋内几人:“你们到底是谁?”
随即,他目光冷厉的盯着仲荣贵,仿佛要将他一刀刀活剐了:“仲荣贵,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背叛主子,我看你九族的脑袋都不想要了!”
仲荣贵立刻往萧令月身后躲,缩着脑袋嘀咕道:“我自己都快没命了,谁还管旁亲的九族啊……”
他的父母妻儿,所有的至亲其实都在北秦。
而南燕这边,只是他祖辈一边的叔伯亲眷,还有他们各自的亲属后人,虽然血脉关系依然存在,但到底不如至亲。
所以仲荣贵被抓之后想都没想,就在两边亲族中做了选择,保全自己和父母妻儿,舍弃了南燕这边的亲族。
“你……”中年男人气得眼睛充血。
“赵城主,你自己都死到临头了,还想着威胁别人呢?”
萧令月走过来,刀尖挑断他脸上面具的系绳。
铁面具哐当一声掉了地,露出一张十分可怕的脸庞。
狰狞的伤疤覆盖了中年男人左半边脸,连同他的眉毛、眼皮、耳朵、半截鼻梁和嘴唇都被伤疤扭曲变形,皮肤像被烧焦了般蜷缩起来,疤痕猩红,就像被人活活剥了半张脸皮。
可他右半边脸却生得十分儒雅端正,剑眉凤目,仪表堂堂,让人一看就知道他年轻时候,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