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老大摇摇头:“水钩子都长一个样,分辨不出来。”
萧令月不说话了。
襄王皱紧眉头,问道:“那现在该怎么办?继续停在这里也不是个事。”
船老大犹豫了一下,拱手道:“大人,小的有个主意。”
襄王:“你说。”
“船上的水手一直注意着周围的情况,暂时没有看到水匪的小船出现,这只水钩子也许只是以前遗漏下来的,不过为了稳妥起见,还是要派人下水,摸一摸附近水域的情况,如果还有其他钩子藏在水里,也好打捞上来,免得划伤了船底。”
船老大知道他们这些人对水路不熟悉,便解释说道。
襄王闻言眼睛一亮:“你们的人能打捞吗?”
他看了一眼船外。
天色暗下来之后,江上开始起风了,水波涛涛荡漾,再加上光线不好,整片水面看起来暗沉沉的,仿佛藏着无数的危险。
船老大说道:“打捞不成问题,船上的兄弟个个都是水里的好手,只是……”
襄王:“只是什么?”
船老大赔笑说道:“只是半路下水,按照船上的规矩,是需要给兄弟们一些人头费的,毕竟大人您也看到了,江上风浪大,下水打捞也是有危险的,万一有个什么不好……”
襄王恍然大悟——原来是要加钱!
他们坐的这艘是私船,也就是花钱包下来的。
原本只说好送他们到目的地,现在需要有人冒险下水,船老大就过来谈价格了。
只是要钱还好说。
一旁的户部官员暗自松了口气,正准备开口。
襄王却伸手拦了拦,似笑非笑道:“船老大,你们这是要坐地起价?”
船老大脸色一变:“大人,小的可没这个意思……”
“原本我们谈好的价格,是雇佣你们的船送我们到目的地,现在船才开出不远,就遇到了这种事,你找我们要银子,说不过去吧?”
襄王淡淡道:“这水钩子也不是我们下的。”
船老大道:“话是这么说,但是……”
襄王笑道:“不是我出不起这个钱,只是我有些好奇,你们平时接到的客人,如果在半路上遇到同样的事,拿不出钱来,你们怎么办?”
“这个……”船老大欲言又止。
一旁的户部官员忽然想到什么,目光一凛:“你们不会跟水匪是一伙的吧?一个下钩子拦船,一个坐地起价收钱?!”
船老大狠狠一愣,吓得连连摆手:“不是不是,大人你们别误会……”
“那若是客人拿不出这笔钱,你们怎么办?”襄王挑眉又问道,“包船的钱都收了,难道中途把客人丢下去?或者不管不顾继续往前开?”
总会有个处理办法的。
襄王不信船老大他们行船这么多年,没遇到过同样的事。
船老大叹了口气,黝黑的脸庞显得有些苦涩。
“实话告诉大人,这样的事情,我们确实遇到过很多次,如果客人好说话,愿意出这笔钱,兄弟们拿钱下水,也算是皆大欢喜。
如果客人不好说话,或者实在拿不出钱来,那也没办法了!
只能把包船的银子退了,原路返回。”
襄王:“……”他没想到还有这种选项。
户部官员忍不住问道:“那水里的铁钩子怎么办?不管了?”
“不管。”
船老大摇摇头:“水下情况不明,为了船体不受损,船肯定是不能继续往前开了,船上的兄弟拿不到银子,也没人愿意冒险下水打捞,如果是白天、光线好也就算了,但现在是在夜里,又起了江风,水势太浑浊,下水可就是搏命的活儿!
兄弟们不愿意白白冒险,只能原路返回,等到第二天有其他船通过,我们跟在后面就是。”
萧令月听完挑了一下眉毛。
襄王挑眉道:“你的意思是,让其他船的人打捞?你们跟在后面捡便宜?”
船老大笑了:“江上来来往往的船那么多,打捞水钩子也不是我们负责的,几位大人,你们都是贵人,不像我们这些渔民,十几号兄弟都靠着这艘船讨生活,没有银子赚,我们干嘛要费力气下水捞钩子?捞上来了也不能自己留着,还得交给官府呢。”
襄王:“……”
他一时无话可说。
北秦朝廷规定,普通百姓不允许私自铸铁,更不允许偷藏任何铁器。
一旦被人发现,那可是要被抓起来蹲大牢的。
水钩子也是铁器,就算辛苦捞上来了,也得上交官府,这种费力又没好处的事情,自然没人愿意做。
襄王总算明白了:“如果让你们的人下水打捞,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