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东宫的传召,太医很快就赶来了。
来的是专门负责照看太子妃身孕的张太医,也是昭明帝的御用太医。
太子妃好不容易怀上身孕,不止太子,昭明帝也同样重视这一胎,为防止过去的事情重演,特意指派了张太医亲自照料,不允许有任何闪失。
“下官张诚,见过太子殿下,翊王殿下,见过太子妃。”
张太医提着诊箱进门,行礼道。
太子摆摆手,也没有寒暄的心情,直截了当地问道:“张大人,昨夜给太子妃诊平安脉,留下安胎药的人可是你?”
张太医:“正是下官。”
太子淡淡道:“你来看看这碗安胎药,有没有问题?”
“是。”张太医也不敢多问,上前端起那碗已经凉掉的安胎药,谨慎检查起来。
屋内一片冷凝的寂静。
太子妃神情有些不安,太子握住她的手,轻轻拍了拍。
寒寒原本坐在萧令月身旁,此刻也跳下凳子跑到桌边,小手攀着桌面,睁大眼睛看着张太医的动作。
战北寒瞥了儿子一眼,没说话。
菊青和季嬷嬷站在一旁,一个低眉顺眼,一个神情严肃。
谁也不敢说话。
张太医检查完毕,放下药碗拱手道:“太子殿下,这碗安胎药没有问题,确实是下官所开的药方。”
此话一出,战北寒的神情没什么变化,寒寒却睁大了眼睛。
菊青暗暗松了口气,还好,不是她能力有问题。
季嬷嬷更是一脸“早知道会这样”的表情,又隐隐带着几分不满。
太子再次问道:“张大人,你确定没有问题吗?”
张太医不解地说道:“下官查看下来,确实没有异常,不知殿下为何提出疑问?”
“有人在这碗安胎药里闻出了奇怪的味道,说是不像寻常药味。”太子蹙眉道,“张大人,你是太医院医术最顶尖的人,可知这是怎么回事?”
张太医想了想,问道:“殿下能否形容一下,这种‘奇怪味道’具体是什么样?”
太子看向坐在萧令月身旁的北北。
北北摇摇头。
他就是形容不出来,否则早就说了。
太子只好道:“形容不出来,只知道与正常药味不同,本宫想知道这是闻错了,还是有别的缘故?”
这种描述实在太笼统了,完全没有指向性。
张太医皱眉想了半天,为难地摇摇头:“殿下这样说,下官也很难判断,或许是有人闻错了味道也不一定。”
这说法和菊青、季嬷嬷之前一模一样。
寒寒刚要张口反驳,战北寒伸手一把捏住他的脸颊,微微用力,将他的小嘴捏得嘟起来,像小鸭/子的嘴。
“唔唔!”寒寒发出抗议的闷声,伸手去打他的手。
“安静点,别插嘴。”战北寒冷淡道,手指又捏了捏,方才松开。
“……”寒寒伸手郁闷的揉揉脸颊。
菊青站出来道:“殿下,奴婢之前也检查过这碗安胎药,确实没有问题。”
“太子殿下!”季嬷嬷忍不住说道,“奴婢奉命照看太子妃,绝不敢有任何疏忽大意,这碗安胎药,是奴婢亲自看着煎的,也是奴婢亲自拿过来的。
奴婢敢用性命担保,药绝对没有问题。
肯定是小公子自己闻错了!”
萧令月蹙眉:“北北的嗅觉从来没出过错,他说闻到了就一定是真的。”
季嬷嬷心里冷笑一声:“小公子自己都形容不出来,他所谓的味道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别人都没闻到,就只有他闻到了?现在张太医也检查过了,安胎药没有问题,估计有问题的是小公子自己吧!”
萧令月不悦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小公子年幼不懂事,自己闻错了,又不敢承认,说谎都不知道怎么圆了吧?”
季嬷嬷语气冷硬,“一直在说什么奇怪味道,问他到底是什么,他又说不上来,这不就是明摆着胡说八道吗?太子妃心软,不跟小孩子一般见识,但小公子也要知道适可而止,一而再、再而三的说谎,让太子妃担惊受怕,不知究竟抱了什么心思?”
季嬷嬷对北北的不满溢于言表。
一是因为,北北一直坚持说安胎药气味有问题,这药又是季嬷嬷亲手煎的,她心里自然不满。
二是因为,季嬷嬷很关心太子妃的肚子,担心不能按时服药,会影响她的胎气,心里就更加不满了。
更何况,现在菊青和张太医都检查过,都说安胎药是正常的。
季嬷嬷心里的不满一下子就爆发了,觉得北北就是故意撒谎胡闹,不知道安得什么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