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沐向来恪守行医准则,从来不主动过问患者及其家属的私事,更不干涉人家的家事。
然而,荆家一家人情况比较特殊,出于彻底根治的考虑,边沐必须对老荆家施加一些正面的影响,否则,三五年之内,老荆家真有可能再次妻离子散。
中医治疗,向来讲究“调理阴阳”、“扶正祛邪”、“标本缓急”、“三因制宜”、“正反相合”……之类的原则,在边沐看来,“扶正祛邪”这一条稍加泛化一下正好就成了克制荆家所有麻烦的“良方”。
老荆现任妻子向来有研读旧书的习惯,跟边沐、老裴、老梁头……这类人相反,她领悟的是邪门歪道那一套,比如,当年,她用那种阴狠毒辣的手段让她的继子饱受“雨寒”之苦,其心肠之歹毒,真可谓人神共愤。
在边沐看来,那也是一种病。
依照传统中医学的治疗原则,参照千百年来的故旧医案,这病应该能治。
三强子以“以毒攻毒”的方式本打算晓以惩戒也就算了,没想到,老荆现任妻子竟然因此得了重病,而且还是情志为表、心脉之伤为里的实症。
说实话,为此,边沐心里多少也有些内疚,老荆现任妻子竟然能从所读旧书之中悟出自救之道,说起来也算是个“异数”,病人上门,边沐向来一视同仁,没别的,精心医治也就是了。
另外,边沐也存了点私心:老荆现任妻子这种疑难杂症真要让他给彻底治愈了,那么……自己以后那可就不再是那种“头痛医痛、脚痛医脚”的普通医生了,只要自己积攒够相当数量的同类病例,一通百通,那可就一下子跃升到“大医”的境界了。
到那时,欧阳子夜、陆式远之流自然也就被自己甩抛得无影无踪了……
由此,边沐对荆家老少的病情自然就非常关注了。
……
手机振动,时辰已到,边沐上楼给老荆妻子起了针,就手给她又搭了搭脉,还好,跟自己预想的差不太多。
老荆这位现任妻子心神紊乱、魂难归舍,自然在神智方面还不能算是常人,不过,好在总算有些疗效,此时此刻,她没再跟个傻子似的摇头晃脑,双手也复归自然,颤颤巍巍、抖抖索索的症状业已完全消失。
传说中,针灸高手治病,往往可以达到“起针症消”的程度,边沐的手法还欠火候,能治到眼下这种程度已经难能可贵了。
跟她说啥也是白说,边沐让叶护士招呼老荆带着药方陪着他老婆下楼回家了。
……
中午12:57分,诊所里就剩下边沐独自一人在那儿闭目养神,暖阳辉映,整个诊所显得格外温煦宜人。
“边大夫!没睡着吧?”门外有人招呼一声,未得主人许可,那男的没有贸然进门。
“哎呦!侯先生!你好,你好!快请进!”说着话,边沐连忙起身快步来到门口将老侯迎了进来。
老侯手上拎着一个大号编织袋,沉甸甸的,里面不知道放着啥东西。
“捎了个羊腿,早上才宰杀的,给你搁哪儿合适?要不……先放门口吧!你这儿毕竟是治病救人的地方,我这么冒冒失失拎进门,好像会坏风水吧?”
“哪来那么多讲究!没事!给我吧,我搁楼上,晚上下班我给他们几个分一下,我一个人哪吃得了。”说罢,边沐就手接过编织袋,暗中掂量了一下,大概有个六七斤的样子。
“市场上带骨羊肉大约30块钱一斤,这家伙少说也有六斤,我给他按七斤算,至少得给他200块钱才是。”一边琢磨着,边沐将那只大羊腿拎到二楼找一角落放好。
诊所里平时也收现金,边沐下楼摸了两张百元新钞递给老侯。
“沾你的光,这么新鲜的羊肉平时我们可没地儿买去,200!你吃点亏!”边沐笑着说道。
“你这不是打我脸嘛!我就是干这个的,哪能要你钱啊!还没吃饭吧?你请我一顿不全有了!”
爷们之间让来让去的也不好看,笑了笑,边沐也就把钱收了起来。
“跟平时相比,一上午多接诊了10个病人,耗神得很,你要不着急,咱先喝点茶?等高峰期过了,咱出去随便吃点。”
“客随主便,正好我嗓子眼都快冒烟了,尝尝你的好茶。”
“呵呵……我这儿还真有点好茶,稍等!”说着话,边沐上一旁泡茶去了。
茶香袅袅,二人边喝边聊。
“梁越诚那边谈没谈呐?”老侯说话倒也直接。
梁越诚是三强子的大名。
“他倒是常来,不过……我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跟他拉开话头。”笑了笑,边沐如实作答。
“哦……这样子呀!不怕你笑话,我有些心急了,如果你不方便开口的话,要不要找个机会,你帮我约他出来,咱仨儿出去吃顿饭,我探探他的口气?”
“怎么?急着搞钱了?”
“那倒不至于,辛苦点,我们这一行搞点钱还是比工薪阶层强多了,不过……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嘛!谁跟钱有仇呐?是吧!”
“强子哥为人挺江湖的,咱们绕这么一圈不大好……其实,我妈身体不好,我也急着弄笔大钱,早点把她老人家接进城来,不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