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玉门关”都叫她印象特别深刻,光是读这么两句诗就觉玉门关好远好远,何况她阿耶去的还是玉门关的安都护府!
王昌龄与王之涣本就是旧识,听三娘把自己的诗和王之涣的诗一起背了,只觉还挺新奇。他笑着说道:“我也会背你的《晦日诗》。”@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说着他还真给三娘把她那首《晦日诗》给背了出来。
三娘眼睛睁更圆了。
这就是当面听人背诗的感觉吗?
就,突然觉自己写哪哪都不太对。
尤其是刚讨论完《出塞》《从军行》《凉州词》这种名篇,越发觉自己写的诗稚气极了。看来她离博学宏词科里的“宏词”真的好远!
三娘当场转话题:“您这么厉害,这次应试一定能选中!”
王昌龄笑道:“承你吉言了。”
他其还挺喜欢三娘的《晦日诗》,哪怕言辞有些稚嫩,字里行间流露的期盼却十分动人。
他曾出塞游历数年,写了许多边塞诗,如他写的“万里长征人未还”那样,他看到了士卒们戍边的痛苦,只恨不能天降猛将结束边关战士、威慑塞各族。
这种论调在当今圣上面前是极不讨喜的,圣人想当个名垂千古的明君,追求远超于前人的文治武功,尤其热衷于疆拓土。
连带边将们也盼着打仗、盼着建功立业,边关那些将领哪个不是做梦都想像萧嵩那样凭军功当个国公?要不是心里存着这样的期盼,他们哪里愿到那些苦寒之地去吃苦头!
至于士卒的煎熬与牺牲,都是大唐盛世下无人在的尘烟罢了。
这种风一吹就会彻底消散、了无痕迹的东,谁会在?
三娘注到王昌龄眼底的怅然,不由追问道:“您有什么不心的事吗?”
王昌龄道:“有,就是觉要是张能把屯田之事落下去,世上倒是能少许多伤心人。”
大唐经昌盛百余年,土地兼并早发展到非常严的地步,均田制俨然经化为泡影。
如今各地都有许多失地流民,他们要么成了达官贵人的佃户与家奴,要么落草为寇以抢掠为生,不管哪样都会社会造成极大的安全隐患。
前些年李隆基起“百日宰”宇文融,中的就是他绝佳的理财能力,打算让他来帮朝廷解决财政问题,顺便理一理大唐的土地烂账。结果看看他的任期就知道了,才上岗三个多月就被撵出长安。
至于这三个多月能不能完成李隆基安排给他的括地任务,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当时把宇文融撵出朝堂的人都经继离世,烂账依然是烂账。
要解决财政问题和流民问题,在是太难了。
张九龄的办法就是尽可能截留将被征调去边关戍边的流民,在河南等要粮食生产区域划拉些土地来屯田。
这比之宇文融直接要求丈量各家土地要温和一些,可终归还是要动到土地问题——你要把这些百姓聚拢起来屯田,地从哪里来?
百姓要是能有选择,那肯定是更愿待在有边患的地方。若非君命不可违,谁愿不远千里、离乡背井去边关安家?
王昌龄稍微给三娘解释了屯田举措对失地流民的好处。
张九龄做这么一件事注定会有不小的阻力,权贵想尽可能地多圈点地,边将想尽可能讨多点兵,两边可谓是一拍即合,你在中间横插一脚算什么事?
所以这件事吧,很难办。
要是圣人不给予足够的支持,张九龄也不知能比宇文融多坚持多久。
王昌龄这次参加博学宏词科就是想尽快转迁,看看日后能不能帮上张九龄的忙。
三娘对朝政不甚了解,还是头一次听说这些事。她认真说道:“张若是知道您有这样的想法肯定会很高兴。”
王昌龄摇着头说道:“我不过是个校书郎罢了,张哪里会知道我。”
三娘笃定地道:“你的诗写这般好,他肯定知道你的!”
王昌龄见她这么坚持,哈哈笑道:“若是连张都知道我,那我就不愁这次考不过了。”
一大一小闲聊着,就听到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
三娘抬头看去,一下子瞧见了循着他们的交谈声找过来的李俨兄弟俩。
他们可是东宫所出的皇孙,秘书省这边自然是由着他们自由出入。
三娘起身跑过去问道:“你们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