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她说。
一开始还凄厉的声音,到?后来,却越来越轻,几乎是声若游丝了。
她的声音哽咽得破碎,只是一直一直地重复:“不要再?走了,不要再?走了……”
金蚕丝上淬的剧毒,让他唇齿麻痹,神志模糊,每一步,都?迈得无比缓慢而沉重。
听见她的声音,不知为何,他的唇角却仍是下意识地轻轻扯动,似乎想笑。
他以为自己?笑一笑,谢沉沉便不会?哭得那么害怕,仿佛天都?塌了一般。
他想用这笑容告诉她,没关系,他仍然还是会?带她走。
可脸上那道从右眉斜划至下颌,几乎将整张脸割成两半的伤痕,却让他无法做出任何表情。
疼。
疼啊。
右眼眼球不住往下淌血,他的视线此?刻包裹着?一层血幕。
目所能视之处,皆是一片醒目的红。
“阿九,不要再?,走了……”
那些细韧的金丝将他包裹其?中。
若然静立不动,也许不过寻常桎梏,可只要稍一挪动,便顷刻间?,成了削铁无声的刑具——这便是他们想出来对付自己?的东西?
的确“用心良苦”。他想。
这是他从那次“一剑穿心”过后,第一次察觉到?,自己?离死亡这样近。
也是除了那一日外,他第一次想到?“死”——这个?唯一能让他得以解脱的法子。
昨夜知晓的往事也好,今日“请君入瓮”的算计筹谋也罢,他的理智在一遍遍地被摧毁,艰难地重建,又尽数坍塌。心中那叫嚣不已的恶鬼,几乎要把他吞噬了……他的身体也已到?了极限。
喉口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