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斑的裙。
......
她从前住在伯父家中,便处处受那些仆妇的克扣,一年到头,添不了件新衣。
入宫到现在,更是拢共就那么几件能穿的衣裳。
背魏弃出地宫时、身上穿的那件绿色宫装,早被随手丢在洗衣盆中,把一盆清水浸成暗红;
后来换的那件也没好到哪去,给魏弃擦了会儿脸,顷刻间染作了红袖子。
此刻被陆德生嫌弃,她只能找出皇后赏下那件桃红宫装匆忙换上。
待她从太医院取回药,卧榻之上的魏弃赤着上身,已然被陆德生活生生给扎成了个刺猬。
沉沉在旁看着,莫名想笑:心说这瞧着倒像是被针扎得流血不止似的。
谁想嘴角刚一提起来,眼泪却像被殿中熏人的血气催落。
她看着眼前这只滑稽的“刺猬”,忽然忍不住红了眼眶。
陆德生回头瞥了她一眼,道:“去烧水罢。”
她这才回过神来,擦擦眼角,转身提着药包去了小厨房准备。
然而。
又是搬浴桶、又是给灶台添柴生火。
明明已忙得脚不沾地,无暇多想。
不知怎的,沉沉脑海中,却仍是不可控制地浮现出自己方才在地宫背起魏弃时,那狼狈到毕生难忘的场景:
少年虚弱而难捱的呼吸声仿佛仍喷洒在她颈侧,激起一阵不受控制的鸡皮疙瘩。
她一手抱着肥肥,拿火折子照亮前路,另一只手绕过身后、努力托稳魏弃的腰。
可因她个子矮,他始终还有大半截腿拖在地上,磕碰得一路响。听着声音,滑稽又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