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反派(64)刘太后不能应允折子上所请,雍王把别人挑拨离间的理由都先摆给你看了,你要是再准许,便是说自己和官家,乃至于朝廷都不信任他。一次不信任,两次不信任,有个五次的不信任,这就成了他自立的借口。刘太后看着折子,心里多少有些不愉:雍王做事,从不给人说‘不’的权利。因为拒绝一定会付出代价,而这个代价当真是付不起的。谁能喜欢这种做事风格?就问:但有他所请,朝廷哪一件未曾准许?当坐在这个位置上,不能对其他人说‘不’了,自然就有一种危机感。而这种危机感,官家体会不到,因为他现在还不是当家人。更大的危险是,雍王比官家年岁还小,已然能独当一面了。那么官家呢?朝臣会不会以此为契机,又叫嚷着叫官家亲政呢?桐儿过了年就十五了,而官家过了这个年可就整整十九岁了。若说十九岁还是小儿,还是幼主,这是否说不过去了。这件事只能往后拖,拖过一年是一年。因此,将雍王的折子挪开,留中不发。而后叮嘱郭淮,“有两件事要办,你记一下。”是!“其一,给郡主准备嫁妆,明年入秋前,叫雍王和郡主回京把婚事办了吧。京城中需得有雍王府,府邸的修缮布置,着专人去,不能怠慢。其二,该安排给官家选妃事宜了。成亲这些年,皇后无孕,两宫美人也无一受孕。此次当选好生养的女子为妃,以为后嗣计。”是!郭皇后正看桐桐捎带回去的东西看的高兴,又听说郡主没看那俩美人的信件,直接给烧了,就更加的欢喜了。结果就听说太后要给官家选妃。她哼笑一声,“夏州之难解了,与辽国的关系暂时无忧。所以武将便更无用了么?这是用不上郭家了……”转眼便翻脸了。“娘娘慎言。”郭皇后将手里的貂皮放下,看着外面的雪,只觉得讽刺的很。她问说,“官家怎么说?”“官家……未发一言。”郭皇后的眼泪唰的一下就下来了,“去宣太医,就说本宫病了。”“娘娘,不可怄气呀!”“去吧!本宫是真病了。”太医没诊断出什么病来,只说上火了,叫用梨子炖汤,用木耳炖汤,但是皇后见了吃的喝的就砸了,“吃不下,也喝不下。”水米不进!腊月里,要过年了,偏闹这么一出。事情禀报给太后,太后头都没抬。奏报给赵祯,赵祯正在陪杨美人用膳,可这种事叫他又怎么说呢?太后不是为了选妃而选妃的,她老人家是怕‘亲政’二字再被提起。这种情况下,叫朕怎么说呢?谁也不敢挑破。这需得她自己悟明白了这个道理才行。不是朕狠心不过去,而是过去了除了争吵,还能如何?见不如不见,叫她冷静冷静也好。于是,一天两天天,连着天皇后滴水未进,都知道,可没有人哪怕是打发人过问一句。然后皇后在赵祯去杨美人处的时候,直接闯了进去,发疯般的几乎将寝宫里能砸的都砸了。杨美人缩在角落不言语,只小心的打量官家。赵祯由着皇后发泄,坐在榻上默不作声。砸累了,郭皇后扭脸看着赵祯,“官家是看着我去死,也一点也不在乎,是吗?”赵祯看着满地的狼藉,眼里尽是忍耐,“你是皇后!你是皇后!”皇后不得干涉朝政,但需得懂朝政。根子在哪,你到现在都没懂?郭皇后咯咯咯的笑,“皇后……皇后……我算的什么皇后?选妃之事,未得本宫的应允……”“皇后!”赵祯蹭的一下站起来,朝外看了一眼,“闭嘴!”太后当不得家了?做不了主了?未得你的同意又如何?什么话都敢说,你是找死吗?郭皇后满脸的讥讽,“而今我连话也说不得了?”赵祯气的眼前发黑,“来人,送皇后回寝宫。”郭皇后将人推开,“你莫要轰我,我自己走的了。”可她走路明显直晃悠。赵祯看近侍,“跟着!就说朕的口谕,给皇后灌米汤。一个时辰一碗,不得马虎。”这些事都是皇后在信里告诉桐桐的。而收到皇后的信已然是第二年开年了。大年下的,随着年礼一起送到的。桐桐把信看完,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皇后自始至终都没懂这背后的因由。朝中那么安静,这是四爷处置得当的缘故,可也还有一个缘故,大家都只能在心里想,却谁也没敢说。这次夏州的突发事件之后,夏州的几方势力交错,可以说,不管是夏州、还是辽国或是大宋,方处置都是克制也是理智的,都在努力的谋求自身利益。而在那种情况下,做出决断的人年纪可都不大。像是夏王李成嵬,十八|九岁,跟赵祯几乎年纪相仿。像是辽国的驸马萧啜不,也是二十上下的年岁,与赵祯也就是一岁半岁的差距。更遑论自己和四爷,都比赵祯年岁小。在朝臣看来,就是这些年岁不大的人,现在几乎是牵制住了三国。在夏州这小小的地方,保持着微妙的平衡。只要平衡不打破,三国边境就能安稳。这是一个三方跷跷板的游戏,比各自的朝中事更容易吗?没有人干预的情况下,方已然上了牌桌了。所以,莫欺年少!这个年龄不算小了。不放手,官家就会跟不上其他人的步伐。那边有同龄人开始博弈了,而宫里呢,一再强调官家乃是幼帝,说的过去吗?朝中那些士大夫要脸呢,再是如何,至少不会明面上一直支持太后。毕竟,未来还是官家的。在这种情况下,太后不想放权,就会想办法拖延。怎么拖延呢?无外乎是转移大家的注意力,用更重要的事勾着呗。叫自己和四爷回去完婚,这算是试探,也算是一种转移注意力的方式。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