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老宅可依托,可惜柴家一把火化为废墟了……可惜可叹!” 全有愣了一下,而后慢慢的退出去了。 桐桐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勾了勾。 全有直接去找钱知州了,“……老奴也纳罕,怎么就那么巧呢?柴家就这么没了,连府邸都烧了个干净……” 钱知州皱眉,“你的意思是?” “大人以为……柴家被奸人所害好呢?还是朝廷照佛不周,叫柴家落的个没有下场好呢?” “需得真被害,而不是……陷害无辜之人。” 全有指了指正往出抬的赏赐,“大人,郡主已经赐下了试金石。是善是恶,一试便知。大人只管盯着便是了。”查出来了,你好跟朝廷交差,之前在房州任职的官员也就都没有责任了;而郡主此举也是知道去京都少不了钱财,这些东西郡主终归是要拿回去的。 这一日起,桐桐身边多了一个叫全有的老太监。 她也不做其他事,只叫全有教她礼仪,这是不容有错的。而这些却是原身紧缺的。 圣旨下了五天之后,祭奠了一番柴家人之后,桐桐就一身素服的上了马车,此一去还有月余的舟车之苦,方能到达京都。 一路上多随着全有学习,先是礼仪,而后是每到一地,都兴致勃勃的问地名,问风俗,问当地的情况。 雷允恭甚至亲眼看见过这位郡主临窗在绘制舆图。虽不精细,但地点方位距离的比例都差不多是对的。 他心里啧啧啧,长相不出奇不出众的一个小姑娘而已,本不惹人注目的。可偏偏这性子、这聪明劲儿,真是难得。 宫里长的貌美的美人极多,可像是这般性子的,却极少。 夜里,郡主船舱的灯熄灭了。雷允恭这才叫了全有,“伺候好你们小主子,这便是功劳一件。” 全有喏喏的,不敢回话。 雷允恭摆手叫人下去了,甲板上再次传来踏踏踏的声音。桐桐这才翻身真的要睡了。 她很清楚,这个全有怕是有问题。 一则,他这些年在房州过的其实很滋润。看起来落魄,但其实什么也没缺。房间里那些铜镜之类的都能卖了换钱的,但是他没换,就证明远没有到动那些东西的时候。一个老太监,能这么着有个地方安然的养老,这其实是一件幸事。 二则,他对老主子毫无恭敬之心,绝不是忠仆。 三则,他跟钱知州很熟稔。钱知州第一天去,她在正堂里听的很清楚,钱知州数次询问他具体情况。还有关于林家的事,她只露了一点意思,他就能直接找钱知州,还不足以说明他们其实是熟人吗? 有这三点,就可以判断出,他应该是早年朝廷放在赵匡美身边的钉子。 如今自己信任他,愿意带他去京都,他自然就被启用了。 宋朝有一个衙门,叫皇城司。 皇城司有两个职责:一为刺探,二为护卫。 换言之,它就是个特务性衙门。 而今,宫里的太监单独见了他,就足以证明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剩下的日子,桐桐也会跟雷允恭搭话,打问一些宫里的消息。 雷允恭也会笑眯眯的告诉她,比如当今太后是官家的生母;比如太后忙于政务,太妃娘娘帮忙照顾过官家;比如去年十一月,官家册封了皇后云云。 桐桐都认真的听着,然后就道:“我身无长物,身上一丝一缕皆来自太后和官家。而今无所奉上,只一片诚心,抄写些道经将来俸于神坛之上,给太后和官家祈福吧。” “郡主有心了。” 于是,到京都之前,桐桐几乎就不出来了。宋朝皇室信奉道教,她能抄录的也只有道经。 全有侍奉在侧,问说,“姑娘……师从何人?这字一日好过一日了。” “林家之前亦是当地望族,这些年虽无上进子弟,但倒也不是白丁人家。”桐桐写的不慌不忙,“林家的私塾就在河边上,我每日里去河边浆洗衣裳,便偷偷的用水盆打了水,在私塾外面一边洗一边听。又帮着族里的顽童做些小物件,偷偷的看他们的书。每日里能扫那么几眼就好。我的房间墙角放着个水瓮,那水瓮其实是有些渗水的,是我坚持放进去的。有水,就能偷摸练字。用木棍、用鸡毛,蘸着水写字。木棍只能写大字,鸡毛只能写小字……想弄个土盘或是沙盘,却也怕被表嫂絮叨,便也作罢了。也就是近些日子,也才知道用笔和纸写字是这样的。” 这话里有真有假,在学堂的窗户下洗衣服是怕太阳暴晒,还被夫子骂过;因着好奇,趁着顽童们玩耍,她翻过他们的书也有过。但是练字这些却真没有过。 真真假假的,去打听的话,凡是有证人的都是真的!那没证人的,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