育莲看桐桐,“你什么时候学的?”
“掉下水渠差点没淹死,后来就学了。晚上去水库,半夜更又没人!”桐桐面无异色的指了指四爷,“他会,我跟他学的。”
你俩可真胆大!话题就岔开了,吓唬孩子,说是不许去水库,水库淹死过多少人等等,把孩子唬的一愣一愣的。
四爷说修是真想修的,且真能修。
为啥能修呢?
因为镇上开始朝外卖地了!原因呢,是厂子对面马路沿子上,开了好多的买卖。有搭棚子的,有挑着担子的,有推着车子的,厂子能养起好多的小饭馆了。有像是秀娟那样的发廊,也有正儿八经的理发馆。老杜的小卖部占地,其实也是一块路牙子,不知道跟村上个怎么说的,盖了两间厦房,人家就干起了营生。
自发的,这就形成了一片市场。
镇上这两年日子都不好过,老师的工资发不下来,好些吃财政饭的都不咋能领上工资了。那镇上就得想办法变现,日子总是得过的吧。
至于说镇上弄个小市场,叫大家交租金这个,怎么说呢?这点钱不解决问题呀!不如把有些地卖了,换一笔钱来,至于以后,那再说以后的事吧。
在这种情况下,不是四爷说不买就可以的。现在能买起那个地的人不多,镇上怕是联系过四爷,希望四爷能吃进去一部分。
四爷怎么办呢?镇上把在镇上做生意的人都通知到了,给大家开的会。地就是那么些地,像是距离厂子近的这些地方,划成宅基地那么大的小块,买过来的话,前面做生意,后面就能住人,很划算。
这种情况下,四爷就没法子要街面上的地方,这叫与人争利!
他只能说,“别人不要的地方,我买下来!”支持镇上的工作嘛!
但是四爷可以说是让了,大民和岭却不能说不要。尤其是大民有个儿子的情况下,他其实是想多买两院的。将来个儿子一人一院这样的院子,公平合理。他就说,“我是卖醋的,需要的地方得大一点,得院,最好能连着。”
岭倒是不要那么多,一院足够了。这个抽签就行,买到哪算哪里。
镇上以为不好卖,却没想到卖的很快。其实能买的起的人很多,在厂子里上班的,大多数都能买的起。
像是刘成功,上了这么长时间班了,他攒了些钱,钱不够,叫花莲来借。两口子是想着,他们搬出来,把老宅子留给还打着光棍的成才。
像是黑子,人家手里的钱买个院子是够的。可能在新房上盖房有点吃力,但是买下来占着是可以的!哪怕叫人搭建草房租出去呢?
还有王月这样的,那窄窄的一个院子到底是不美,她就花钱买一院来。
而四爷呢,四爷买到了一处沟,连同当时为了给金明明种苇子租下来的沟能连成一体。这就是个荒沟,大人都不敢叫孩子跑去玩的地方。镇上也不好意思,说是价钱可以合适一些。
没用人家给降价,人家买铺面房是啥价格,咱就啥价格。
买到手,合法的手续拿到了,四爷就真的动工了,要在这地方盖房子。
金明明就看见爸爸在徒手画图,一边画一边跟妈妈说,“给你建个园子,沟里能蓄水,房在得建在阳面的坡上……这里是房子……这里建个花圃……这里得有个育种的地方……再留个种植园……水边是不是还得要个观景台?”
“得留个垂钓的地方,我还想试着养一些杂交鱼!”桐桐的手在图纸上点了点,“还有这里,我想盖个暖棚,种茶树……”
四爷便笑,在图纸上添上。
“再给你建一个室外的茶室吧。”桐桐挨着四爷,点了两处地方,“这里好?还是这里好?”
四爷选了一个地方标注上,这个地方紧靠着桐桐的书房,她想自己挨着他。
金明明偷偷塞了一颗水果糖到嘴里,砸吧了两下,有点不确定这滋味是甜的还是酸的。她又剥了一颗同样的糖,塞给金锏。
金锏一边看书,一边叼着。
金明明低声问:“甜吗?”
甜。
“酸吗?”
金锏给了她一个白眼,大概觉得这自相矛盾的话有点蠢。
金明明:“………………”别管啥滋味吧,反正家里要盖新房子了。
要盖新房子的消息传出来,金明明觉得她的世界又魔幻了。因为大家都在偷偷的说:“金老四两口子都是一百五!”
可不是,花钱都不会算计着花,不是一百五是什么?
这一百五的话还在热议呢,结果,没过两天,金明明又旁听到,大家都说自家妈‘张精作妖’。
为啥呀?我妈是多了不起的妈你们根本就不知道,为啥说我妈张精作妖呢?
这天放学,她就看见自家爸妈从厂子那边缓缓的往家走。自家爸穿着一件白衬衫,很利索的西裤,笔挺笔挺的。其实爸爸穿衣服一直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