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呢,就是赵大用家的自留地。平时呢,他就偷点粪,沤肥。这人家单位也不咋管,但这小子肯定心思不好,偷偷往人家女厕里看,肯定不是一次了。这回叫人家给摁住了!这种事,你辩无可辩呀,后面是粪坑,你偷粪也犯不上扒拉在人家墙下面,给厕所捅出那么一个大洞来吧。
而且,这人胆小,人家一抓住,他就认了,喊着再也不敢了。
这不是实锤了嘛!
白彩儿哪有脸出来见人呀,桃嫂子过去看她,她在屋里是咬牙切齿的,“要不然我早离了,可好死不死的,这不是怀上了吗?”
是!肚子都微微显怀了,得有四个多余快五个月了。
她央求桃嫂子,“帮我去问问小桐和老四,这事咋能了了?”
咋都了不了,整好撞到敏感时期了,怎么了呀?正在重点整治呢,谁说啥都不好用。
这个案子就判的特别快,前后不到两个月,以流氓罪判了七年。
都老实了!
林雨桐明显能感觉到,混子再不扎堆了,大队叫干活,哪怕在地里坐在地头吹牛打屁,也坚决不胡溜达了,一个个的都老实了。
隔壁很老实的赵老坎,就是苏环婶子的男人,不知道是受不了人家的指指点点,还是觉得太过丢人,半夜浇地的时候,也跳了水渠,冲到别的村子去了,等人家把尸首送回来,这才知道人没了。
就说这事闹的,惨不惨?
其实最近进去的不止是赵大用,一个大队的就进去好几个。有些人是坏,但这些人聪明呀,一看风头不对,赶紧缩了,不在风口上犯事。可总有蠢的,不长眼,就撞上了。撞上了,判了就判了,出来一样要过日子的。
但是赵老坎就想不通,就走了绝路了。
苏婶子这日子你说该咋过?儿子进去了,老伴没有了,剩下个儿媳妇还大着个肚子。
杨淑慧就劝,“你得好好的,得看着把娃生下来。”
金丝过来帮忙,也说,“你要这么想呀,人家媳妇年轻,要是不愿意等,真要改嫁,娃咋弄?将来大用出来还有家没家?你好好的,娃好好的,将来娃出来这还是一家人呀。”
这话说的不是很好听,但却是现实。
苏婶子也不哭了,哭没用呀!日子总得过的。
这事一出,金印就说四爷:“你还得再低调点,没事别出头。以前清清白白的,这都进去了。你这有问题的……你得防着……”
是的!四爷确实是低调了,都不在外面巡逻了。他在派出所负责后勤去了,整天在里面不是帮着修那破摩托,就是修自行车。保证出门的时候这些家伙不出问题,这不是就不惹眼了吗?
这还更轻松了,天一热,谁愿意顶着大太阳到处跑呀!他坐到树荫底下,跟老民警下下棋干干活,很舒服。
家里自留地的麦他都没工夫帮忙收。
这么忙,桐桐肯定是要帮忙的。帮忙干啥?提着绿豆汤给送去了!
大民挑着一捆子麦子,往架子车上放。三岭挑三下,他能挑一下。秦引娣放下镰刀,一把抢了大民手里的叉子,“你上一边去,看你干活能把人急死。”
她抓了叉子,三岭一下,她一下,干活能陪住三岭这种壮汉子。两人一会子就给装起来了,三岭要拉,秦引娣不让,“拉个架子车值当啥,你赶紧去看看,别叫人把场院都给占了。骑上车子走,快点!”
三岭就觉得这个大嫂子干活跟催命似得。
林雨桐站在田垄上,一手举伞,一手拎壶,“大嫂,喝点吧。”说着就把壶递过去。
人家不要挂在壶嘴的茶碗,对着壶嘴一阵灌。灌完了,人家把壶往边上一放。林雨桐打算给她推车,上了地头那个坡。
结果人家回头一看,“你让开!赶紧回去,在人边上绊来绊去的,碍事!”
“我给你推上去!”
不用!车滑下来我还怕把你给撞了。
林雨桐让了两步,但她一拉,林雨桐还是上去想帮忙推的,结果人家拉着蹭就上去了,感觉没用上她。
桃嫂子路过的时候就笑,“小桐,成啥神呢!回去吧!”
打着一把花不愣登的洋伞到地里收麦子,净出洋相!
于是,桐桐在整个大队,整个公社都可出名了,人家都说:就是那个金四的媳妇,下地干活打着洋伞!
打着洋伞怎么了?桐桐还就打着伞出门了,这么热的天,西瓜已经不足以解暑了。突然就有点想吃冰棍,抓了一把零钱,把暖水瓶的水倒了,拎着暖水瓶就出门。
夏收没人在家,锁了门,溜达着去供销社。
医疗站的白兰在门口坐着,等有过去的拉麦子的车了,她就起身跟在后面捡麦穗。因此她边上放着好几把捡来的麦子。
这会子坐在那里正在整理手里的麦杆子,看见桐桐了她也笑,“你这大闲人又出来出啥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