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封晚,便再度重逢了。
江面寂静无声,实则暗流涌动。夜晚的黑为江面蒙上了一层危险的面纱。
封晚和纪丛风并肩在河岸边坐着,江风吹拂,驱散了白日里所有的燥热。
“封晚,在想什么?”纪丛风忽然开口问。
被打破了一派宁静的封晚也没恼,而是定定地看着江面聚焦,而后目光落在了不远处斑驳的光影上。
“在想怎么样给你过生日,会让你记得更久一点。”
“把你自己当成礼物送我,我这辈子都不会忘。”纪丛风笑着说道。
“没个正经的。”封晚轻笑着骂他,“这样的日子有无数天,记不混吗风大少爷。”
“你也学坏了。”纪丛风愣了一下,闻言眸色渐深地看向封晚。
封晚面色全然不动:“近墨者黑。”
纪丛风笑得停不下来。
没想到冰块一样八风不动的封晚,竟然也会在他纪丛风的影响下,变得会说乱七八糟的浑话了。
嗯,好现象,他很满意。
两个人当天很晚才回到酒店,因为在江边吹了很久的风。
想着第二天封晚要直接在江城给纪丛风过个生日,两个人才收了收兴致,回到了酒店。
若不是因为封晚允诺要给纪丛风过生日,恐怕两个人能在江边吹晚风吹个通宵。
谁看了不得骂一句神经病。
谁知道第二天一大早,身体一向很好的纪丛风直接中招了,封晚没辙了,干脆请了上门医生来。
果不其然,江风吹多了,着凉了。
医生走之前留了药在酒店,神色还有点复杂。
许是纠结了半天觉得不得不说,这才看向了封晚。
封晚下意识觉得医生即将说出来的话不是什么他爱听的话。
果不其然。
医生一字一句地说:“知道你们年轻,但是也节制点。”
“纵欲过度对身体没好处。”
一向脸皮薄的封晚硬生生顶着医生谴责的目光把人送走了。
这事儿能怪他么?
纵欲过度不应该质问躺在床上的那个吗?!
封晚关上了酒店房间门,又踱步走回了卧室,眸光沉沉地盯着床上因为发着烧而昏睡着的人。
纪丛风说脆弱还蛮脆弱的。
昨天还那么活蹦乱跳的一个人,说病倒就病倒了。
不知道是真的“纵欲过度”,还是只是因为换了水土着了凉。
但是病归病着,生日总还得给人过,之前答应过的事情如果做不到的话,这小子醒过来也不会安生。
封晚叹了口气,轻轻坐在床边,掀起了被子一角拿出了水银体温计。
三十八度二,烧得还挺像回事的。
许是纪丛风在睡梦中也有点黏人,即使现下已经睡得昏天暗地,也还是觉得没有安全感。
一声声“封晚”地低声叫着。
封晚拗不过人,只得把手放进了纪丛风那只不安分的手里,略带安抚地轻揉着男朋友的眉心。
即使只是发烧,他也担心的要死。
封晚总算知道当初纪丛风知道他昏迷的事情为什么会那么生气了。
换他他也生气。
“封晚,不许跑。”
不知道纪丛风做了什么梦,一直睡得很不安分。
封晚干脆也躺了回去,任由纪丛风的双手缠上他。
他低低地笑了声,“纪丛风,真拿你没办法。”
“我不跑,就在你身边呢。”
一系列动作以及封晚的口头安抚下来,纪丛风这才安分了一点,眉间紧皱着的峰峦终于松开,一点点睡得更沉。
也不知道纪丛风会不会退烧,睡得迷迷糊糊的还没吃药,身上也没见散发热量。
一向讨厌热的封晚,此时竟然因为纪丛风身上没有热量而心急。
纪丛风身上的热反反复复。
睡到中午时醒过来了一回,封晚趁着他有片刻清醒,哄骗着纪丛风把药喝了下去。
这才放任他继续睡过去。
下午时分,纪丛风的身上终于开始放热,整个人慢慢地出着汗。
出汗排毒,退烧的表现之一。
封晚这才安心了下来。
他大少爷金尊玉贵,长这么大以来除了在国外自己生病的时候从没照顾过别人,没想到一回来照顾的第一个人就是自己男朋友。
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总之觉得给纪丛风的还不够,总是还想给他更多的,往往过犹不及。
“封晚……”
纪丛风又睡得不安分了,手伸出了被窝晃动着,整个人五官皱成一团,许是觉得热。
封晚在空中握住了纪丛风的手,轻声说,“我在呢,别闹纪丛风。”
纪丛风果然不闹了。
封晚又放了体温计进去,这次和早上相比确实减少了不少。
三十七度六,还在发着低热。
封晚抬眼看了下落地窗外,只见外面的白天正在慢慢落幕,夜色沸反盈天。
看来今晚不一定醒得过来了,这个生日多半要延期了。
手机上显示着十月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