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晚收拾好自己从卫生间走了出来,换了条长裙坐在落地窗前发呆。
不知道过了多久,纪丛风才轻轻敲了敲门,迈着长腿走进房间。
一开始推门进去没看到封晚,于是视线梭巡着落在了落地窗和床之间的地毯上,看到了坐在那里的人。
那双深眸才终于把人锁定。
封晚望着窗外发呆,身边已经有人轻轻坐了下来。
她没回头。
“包扎好了吗?”封晚轻声问。
她整个人除了脸色苍白以外,已经完全没有了方才的痛苦和歇斯底里,就好像刚刚的一瞬只是镜花水月,过去了之后便不存在了。
“好了。”纪丛风开口应了声,嗓子有些哑。
封晚闻声愣了一下,皱着眉转眸看向纪丛风。
她的视线先是落在了刚刚被自己咬过的脖颈一侧,眉间微微皱了一下。
而后抬眼望进了纪丛风那双眼睛。
只见男人正看向她的双眸中遍布红丝,一片猩红,不像正常时的样子,反而有些病态。
她下意识伸手抚上了男人的脸庞。
“纪丛风……”
“封晚。”知道她察觉了一些东西,纪丛风先行出声打断了封晚。
“有件重要的事情需要你来做决定。”
果不其然,封晚的注意力就此被转移。
“什么事?”封晚愣怔一瞬,问道。
纪丛风不知道该怎么说,眸光落在了封晚现在仍平坦一片的小腹上,下意识伸手覆了上去。
“难受吗?”纪丛风问。
封晚顺着纪丛风的视线看了下去,目光落在自己的小腹上,那处因为有纪丛风的手,所以正源源不断地释放着热量。
很舒服。
封晚摇了摇头,“不难受。”
“封晚。”纪丛风伸手把人拥进怀里,“体检报告出来了。”
“你怀孕了。”
封晚的心定了一瞬。
果然是这样,她的猜测是没错的。孕吐、嗜睡,每一项都跟盛意怀孕时很像。
“嗯,我猜到了。”封晚轻声说,“多大了?”
“快满三个月了。”纪丛风说。
“算算时间……是那次在深水园的时候。”
封晚忽然轻笑了一下,垂眸看着纪丛风覆在自己小腹上的那只手轻轻地点着头。
“这小家伙,来得太突然了。”封晚说。
“我差点以为我要保不住他了。”
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喜悦,纪丛风凝着她的眸光蓦然暗了几分。
她很开心吗?因为这个孩子?
如果没能保住的话……封晚是不是会很伤心?
纪丛风也垂着眼睛看向平坦的小腹,先前要说的话没能说出来,沉默了很久。
“十五……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要我做的决定,跟这个有关吗?”封晚察觉到了不对劲,垂着眼睛抬手覆在了纪丛风的手上。
纪丛风愣怔了一下,拉近了自己跟封晚的距离,瞬间便伸手把人拥进怀中。
“有关。”纪丛风埋在封晚颈窝,汲取着属于小妻子的馨香。
“但是如果你不想听的话,我就不说了。”
封晚失笑,轻轻揉着纪丛风松软的发。
“怎么能因为我不想听就不说了呢。”封晚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笑意,“纪丛风,你什么时候这么骄纵着我。”
纪丛风冷哼一声,“我一直这样。”
“你才不是。”封晚叹了口气,反驳着。
纪丛风从少年时期就很霸道,虽然总是冷着脸不会说话,当着哑巴的角色,但总是对封晚的要求非常严格。
要她好好读书,要她少点恶作剧,总有一套原则归束着她。
就算再怎么喜欢她,也还是想让封晚好好长大,从不纵容她身上的坏习惯。
所以对于封晚来说……纪丛风少年时既是她喜欢的人,又是一个很重要的人生导师。
怎么可能会因为现在这样的情况、因为她不想听就可以不说了?
这是以前的纪丛风从来不会做的事情。
所以……其实封晚心下已经清楚这件事没有那么容易了。
她任由纪丛风抱着她,从她这里汲取能量来对抗脆弱,但是纪丛风忘记了,他跟她从来便是同气连枝,生死与共的。
“我想听。”封晚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轻声说着。
“十五,你讲给我听吧,好不好?”
纪丛风拥着封晚的手僵了一瞬。
“封晚……”
封晚的手很轻地在纪丛风后背抚摸着,安抚着他的情绪。
“我没事,别把我当成易碎的玻璃。”
“那好。”纪丛风没有再犹豫。
“你是勇敢的女孩,所以我说什么你都不要难过,好吗?”
“好。”封晚应了声。
“这个孩子,你想留下来吗?”纪丛风声音很轻,从封晚的颈间抬起了头,一双正泛着红的眼睛凝住她。
“封晚,留下来,孩子可能携带着病毒出生,也有可能根本等不到出生。”
“胚胎会跟母体争夺养分,你们两个之间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