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晚盯着和真平翼看了很久,倏地笑了出来。
她坦然地抬起了那只手臂,朝着和真平翼递了过去。
“随你。”封晚说。
反正这副身体也不会因为少打一剂药而好起来,还不如让自己好受一点。
“这是哪里?”封晚问。
“这是我家。”和真平翼冷笑了一声,低头把封晚的手臂握进手里,把消过毒针扎进了她的皮肤。
“封晚,怎么。”
“发现自己的小聪明不管用了?”
“小聪明?”封晚仰着头笑着问,“能顺利传出去消息的,就不是小聪明了。”
“你带着我离开那边,不就是察觉到我的消息传递成功了吗?”
“你怕了?”
和真平翼想要压制怒意却没压住,收针的时候力道重了点,封晚的针孔周围片刻后便一片殷红,血迹晕了开来。
封晚低眸看了过去,没说话。
“我是怕了,怕一个不小心我的命就交待在这里了。”和真平翼的语气恶狠狠的,和前些天的压制完全不同,而是彻彻底底的疯狂。
他一双眼睛因为没休息好,眼底布满血丝猩红一片。
猛地将手中打完的针管一扔!
“你是不是觉得我喜欢你,就会一直惯着你??”
“我可不是丛风那个病恹恹的样子,不可能永远都没脾气!仗着心情好就胡作非为的日子过去了!现在!我说什么,你就得做什么!”
封晚一句话都懒得跟他说。
和真平翼是自卑的,极度自卑,却在自卑的同时没有办法接受纪丛风和封然的国人之处。
好像这个世界上存在这样的两个人对他来说是一种极度痛苦的事情。
他一直想抹杀纪丛风的过人之处,也一直不想承认在整个亚洲内,华国还有个封然要优于他J国的和真平翼。
暴躁并不是解决问题最好的方式,相反,这正是无能的表现。
“我要去看海。”封晚说。
“想得美。”和真平翼冷笑一声,攥着人的手站起身就往房间外走去。
“从今天起,你的饮食起居我都会密切关注。”
“封晚,给我坐那儿,吃饭!”
要不是封晚现在没有反抗的能力,真想一拳给和真平翼砸晕。
她拿起了汤匙准备送点粥进去,和真平翼在她对面入座。
即使男人目光灼灼,封晚也视若无睹。
抬手的一瞬间,封晚忽然察觉到自己用的力气大了点,因为她这段日子习惯了吃饭的时候手腕上带着手铐,现下不在山里住着,手腕上的手铐也去掉了。
封晚忽然鄙视着自己的不习惯。
饭很香,是和真平翼特意请来的华国厨师。
不知道和真平翼从哪里打听来的她的喜好,眼前竟然是皮蛋瘦肉粥,封晚没什么表现,只是粥送进嘴里的那一刻,她忽然动作很快地离开了桌前冲向卫生间。
难以抑制的反胃让她扒着马桶难以遏制地吐了出来。
本来就没有吃什么的胃里变得空空如也,吐到最后变成了干呕。
封晚一边吐,一边觉得自己的身体正在不可遏制地发着抖。
怎么会这样?
以前从来没有过这样。
为什么只是尝到了食物的味道,就让封晚反胃成这样?
和真平翼凛了眉追进了卫生间,入眼的一幕就是封晚瘫坐在地上脸色苍白的样子。
眉心用力蹙起,勃然大怒。
“佣人呢?!给我滚过来!”
一群佣人循声跑进了卫生间,低眉顺目不知道犯了什么错。
“今天的餐点是谁准备的?!不给我个解释都别干了!小姐有什么差错你们跟着完蛋!”和真平翼浑身的怒气慑人,像一头凶猛的兽。
“是……是厨房的华国厨师准备的!”有一名女佣战战兢兢地说着。
“让他收拾东西走人!现在!”
“吵死了。”封晚冷着脸说了一声。
“和真先生,您也不看看在我身上打了多少药,现在把问题归咎在华国厨师身上,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华国厨师做错了什么事,要为和真平翼做出来的破事负责?
和真平翼的怒意忽然停滞了一瞬。
“给我把餐都撤了,换清淡的来!”他又压着声音吼着。
“不吃了。”封晚说了一声便撑着起了身,双手撑在盥洗台上微微低下了头。
封晚没有经验,不知道这样忽如其来的呕吐代表了什么。
但是她见过。
盛意怀着小公主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反应,一天什么都吃不下,吃了一点就要吐,肚子里总是空的,吃了不少苦。
封然那段时间没少心疼。
封晚垂着眸子盯着盥洗台周边的水珠,冷静地算着周期。
她好像自从被和真平翼带来J国以后就没有来过月经,她以为是试剂的作用,直到今天反应剧烈。
上次跟纪丛风见面……是在深水园。
距离今天已经是一个月有余了。
封晚抬头对上了镜子里的和真平翼,男人的那双眼睛发出了类似野兽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