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丛风身姿颀长,宽肩窄腰,长腿迈开留了个背影给封晚,夕阳柔暖的色调斜斜地打在纪丛风身上,一道身影瞬间被拉长。
封晚眸光定在那道背影上,忽然觉得纪丛风有些孤单。
心脏一下下跳动得更加猛烈。
明明知道纪丛风是说的假话,为什么还是难受?
为什么还是觉得心痛,痛的她几乎要喘不过气。
她明知道……两个人之间的感情永远像初次认定彼此时一样坚定,为什么在听到那些话的时候,还是会觉得天都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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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晚当晚没有回到封家,而是趁着纪丛风在夜临消磨的这段时间回了一趟深水园。
自四年前一别,封晚便再也没有来过这边。
这里还残留着封晚高考前做题的痕迹,她只要一抬眼就能看到客厅的沙发和长茶几,她曾于很多个日夜伏案做题,度过了无数个无法静下心来答题的夜晚。
一切的安宁,都是因为身旁有个纪丛风。
封晚走进那个她曾经占据了一半的书房,落地窗前的长桌一如昨日,却没有了堆叠成小山的试卷和书本。
空空的桌面上愈发荒凉。
她走了过去,在书桌前坐下。
四年前,她曾经从落地窗望出去,看到的是一片未开的海棠花林。
四年后的今天再来这里,刚巧是海棠花的花期,窗外海棠花林连成片,宛如胭脂点点的花盛开得正繁茂热闹,火红一片。
封晚的眼睛倏然也跟着红了一片。
不管是哪年,不管她和纪丛风已经走到了哪一步。
时至今日,他们还是不能同频,就像永远不能看到盛开的海棠花一样,漫长的十年里,永远都在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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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丛风在夜临结束工作后本打算就这么休息了,却意外发现深水园有不速之客。
赶回书房的时候,封晚正趴在落地窗前的长桌上熟睡,她露出来的一侧脸上泪痕明显。
小丫头哭了,在他没在她身边的时候。
纪丛风走到人身边,敛着眉把封晚抱进怀里,动作轻柔地把人放在卧室的床上。
自打纪丛风跟着回华国以来,他一直休憩在深水园,卧室里全是专属于纪丛风的淡淡花果木香,封晚在睡梦中下意识皱了皱眉。
纪丛风站在床边盯着床上的人看了很久,终是没忍住俯下身去轻轻揉开了封晚的眉间。
“别哭了,笨蛋。”
“明知道我说的是气话,封晚,怎么不能当作耳旁风呢。”
大手在封晚的眉间流连,而后缓缓挪到了那张小脸上。
泪痕已经干透了,摸不到湿。
也不知道封晚一个人在深水园待了多久。
大手继续往下,停留在了封晚殷红的唇瓣上。
纪丛风眸光深了几分。
他好像……很久没有吻过封晚了。
纪丛风俯下身子,一点点靠近封晚的樱唇,而后轻轻覆上。
宛如以往的每一次吻,只是这次的吻浅尝辄止。
怕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纪丛风片刻后便要起身,睁眼的一瞬却对上了封晚的眼睛,那双眼睛带着水光,在夜晚微微发着光。
“封晚?”纪丛风低声唤着。
封晚没应声,伸出手去拉住了纪丛风的手臂。
“十五,别走。”
只是轻轻的一声低吟,就让纪丛风努力了很久才筑高的心防瞬间倒塌。
“不行。”他说。
“你偷偷吻了我,就想走吗?”封晚又轻声说。
她的手拉着纪丛风的手臂,手缓缓下滑,落在男人的手腕间。
指腹轻轻地摩挲着纪丛风的手腕。
那处血管聚集,敏感非常。纪丛风几乎一瞬便失去了理智,倾身便压了下去。
“封晚,别后悔。”
封晚已经忘了上次感受到纪丛风从上到下的压迫感是什么时候了,只知道两个人之间的亲密接触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过了。
不知道是因为封晚身体一直受伤,还是因为身处困境,谁都无法脱身。
情感的释放,是在二人说了分手以后,在那个曾经互相取暖的深水园独栋别墅中。
封晚的眼睛红了又红,哭声总是被纪丛风压回喉间,一整夜汗水涔涔起起伏伏。
泪水落下被纪丛风温柔地吻掉,眼睛红了被男人伸手轻轻抚摸。
封晚从未见过像今晚这般霸道而温柔的纪丛风。
明明在掠夺着她的一切,让她的理智蓄意沉沦,又舍不得她哭,看不得她掉眼泪。
“纪丛风,你好矛盾。”
就像舍不得她,又想狠心推她走。
封晚的眼泪止不住地流,却始终不明白他们两个人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年少时地纠结和痛苦,终于在这夜融进了交缠的骨血,再难释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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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晚走得很早,几乎天还没亮时就从深水园跑掉了。
纪丛风把人折腾得久,她几乎一夜没睡。
天边的晨光熹微时,封晚已经回到了封家,关着房门一步不离。
她太累了。
纪丛风醒来时下意识伸手去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