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先生请您进去。”
双开木门缓缓打开,有佣人从里面走出来恭恭敬敬地站在那里对着封晚说。
封晚没犹豫,深吸一口气便迈着步子走进了丛尧的房间。
房间很大,光线昏暗。屋子里唯一的光源是巨大的落地窗,此刻也被厚重的窗帘遮住,隐隐在边界处有光透出。
豪华的床上从天花板垂下巨大的帷幕,而此时厚重的帷幕被拉开,透过白色的纱可以隐约看到躺在床上的人。
是丛尧。
所以他其实只是醒来了,没有痊愈?
封晚迟疑地站在原地,戒备如丛尧,也会有这种暴露自己处境的时刻吗?
“小白兔,怎么还不过来?”
丛尧的声音忽然响起,他那老气而浑浊的声音从纱帘里传了过来,封晚觉得声音好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过来的,因为她有些听不分明。
封晚凝了凝眸光,抬腿往床边走了过去。
“愣在那里干什么?”丛尧的声音很慢,慢到封晚觉得他下一秒就会昏厥。
是什么计策吗?
让她以为他真的很虚弱来降低纪丛风和丛知延的戒心,然后一网打尽?
正当封晚陷入沉思时,身后有人走了过来她毫无察觉。
腿弯被人重重一踢!
她一个不设防,倏然被人踢倒摔在床边。封晚猛地回头,只见道格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垂着眸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怎么,生气了?”丛尧缓缓从床上坐起身。
他的声音明显沧桑了很多,却还是带着不可一世的高高在上,仿佛他就是一切的主宰。
封晚被道格压着跪在丛尧床前,无法起身。
她冷冷地盯着丛尧,一句话都不想回答。
眼前这个男人,害纪丛风浑身是伤,害自己亲生儿子身上一次次染上血污。四年前在巴城带着杀意想要枪杀自己的儿子,又害死了丛知延的母亲。
还有因为丛尧而生生受的那一拐杖,差点要了她半条命。
封晚实在对面前这个宛如苍老了十岁的中年人提不起好感来。
“在想怎么杀了我吗?呵,别白费力气了,杀掉我之前,你会先被道格扭断脖子。”丛尧冷笑一声,沧桑的声音里带着威胁。
“你都这样了,还用得着我动手吗?”封晚淡淡地看着躺在床上的丛尧道,“那天很快了,我等着就行了。”
“混账!”丛尧抬手便给了封晚一巴掌。
封晚想躲,肩膀却被道格死死按住逃脱不得,她硬生生地承受住了这一巴掌。
脸上瞬间留下一道鲜红的手印,封晚的脸被打得偏了过去。
唇角被撕裂,有血细细密密地渗出。
封晚一脸冷意看着丛尧,倔强的小脸紧绷,一分也不愿退让。
丛尧眼神浑浊,看向封晚的眼神也不分明。
太像了,简直,太像了。
“算了。叫你来,本也不是为了折磨你。”他松了口,退让了一步。
不是为了折磨她?那叫她来干什么?
封晚心下一惊。
“小白兔,怎么不说话?以前那些教育我的话不是说得挺好的吗?”丛尧哑着嗓子嘲讽着封晚,语气里确实再也没有了咄咄逼人的气势。
“在思考您到底在想什么,刚醒来不先找儿子,而是找我来。”封晚冷笑一声道,“来了就给了我一巴掌。”
老头子没头没脑地把她叫来,结果什么惩罚都没有好声好气地跟她说着话。
这真的是丛尧吗?
“呵……”丛尧冷笑一声。
“你以为我是叫你来干什么的?”
“对我动手?严重一点……杀我灭口。”封晚想了想,回答着。
“呵,猜得真准。”
封晚的眉心微微蹙起,这还是要对她动手的意思?可是对她动手那里用得着这么大费周章?
“小白兔,你会泡茶吗?”丛尧忽然问道。
泡茶?
她当然会。
她的外公酷爱品茶,她的母亲从小耳濡目染……封晚自然也会。
“会。”封晚点头。
“苏……婉。”丛尧轻声呢喃着这个名字。
眉目柔静的少女端坐在花园长廊的某个小亭里低头品茶,长发柔顺地挽在同一边,纤长白皙的美好脖颈展露无遗。
丛尧脑海中闪过的的画面便是这个。
“封小姐,这边请。”
还没等丛尧说什么,站在一旁的道格便上前指引着封晚往房间另一头的茶室走。
丛尧的房间奢华庞大,宛如内置一间豪华的宫殿,茶室里面的茶具应有尽有,专业程度让封晚咂舌。
“封小姐,先生要你为他泡茶。”道格如是说着。
泡茶?
封晚错愕抬眸,这是什么奇怪的要求?
刚醒来要她给他泡茶……怎么想都觉得逻辑不通。
困惑归困惑,封晚还是毫无疑义地在茶室坐下,面前的茶桌上都是上好的定制茶具,这让封晚的心情很好。
泡茶就泡茶,只要不让她看到病恹恹的丛尧就可以。
看着心烦。
伸手取过煮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