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晚闻言看了林芜一眼,没作声。
这句话怎么听都觉得不舒服。
“好。”封晚还是应了声。
她任由林芜把自己扶到了轮椅上,而后一起进了餐厅。
丛家的餐厅风格典型,红木制的家具在餐厅里排开,镂空的房梁建筑保留着传统的风格,丛尧个人色彩极强。
方形的长桌在餐厅正中摆放,菜肴精致。
佣人们忙碌着往桌上摆放经典中餐,偌大的长桌旁却空无一人。
丛知延推着封晚走进餐厅,林芜见状拉起封晚在餐桌前的某一个位置坐好。
“封小姐,别介意。”林芜压低了声音,一脸为难,“丛家就是这样的,规矩严苛。”
封晚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点头坐好,然后看着林芜绕着桌子坐在了自己的对面。
“虽然丛伯伯还没醒过来,但是我们还是不要违背他的意思比较好。”林芜艰难地扯了扯唇角,面上带着歉疚的意味。
“谢谢。”封晚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还是礼貌地点了点头。
“封小姐,可以问一下……你跟延哥是怎么认识的吗?”林芜苍白的脸上挤出一抹笑意,带着怯意看着封晚,轻声问道。
“你们订婚之前,一定有很感人的爱情故事吧?”
封晚倏然笑了出来,掀起眼皮凉凉地看向林芜,“订婚就一定要有爱情吗?”
“啊……”林芜被问住了。
“我和阿延认识不过几天而已。”封晚说。
细数和丛知延相识的日子确实只在屈指之间。
因为“未婚妻”这个身份而被限制在丛家的她,受了太多丛知延的照顾,她比丛知延年长,反而她是被照顾的那个,丛知延更像兄长一样。
“几天?”林芜有点惊讶,只有几天?!
“嗯。”封晚觉得好笑,“林小姐和纪丛风订婚,是因为你们之间有感情吗?”
“他叫丛风。”林芜轻声反驳着。
封晚只是看着林芜,一言不发。
她可没有什么兴趣在这里跟林芜争纪丛风到底叫什么。
“我……我喜欢丛风哥。”林芜说。
片刻后,她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抬眼对上封晚并不友善的视线,“封小姐,你和丛风哥,是什么关系?”
封晚微微垂了眸光,眸底泛着冷意。
“不回答也可以的!是我冒犯了,抱歉,封小姐。”林芜很快便小心翼翼地补充着。
封晚垂眸看着桌上的佳肴,忽然之间便没了胃口,沉默了很久之后,看向林芜,声音淡淡,“林小姐,你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
林芜怔住。
她就是不知道、不敢确定,所以才想在封晚这里得到真正的答案。
“你们……你和延哥要订婚了。”林芜说。
“嗯。”见林芜还是那副样子,封晚瞬间觉得有点累,话都懒得多说了。
“我们在丛家一天,就一天不会有正经关系,放心吧林小姐。”
封晚轻笑,看着林芜的眸中有着自嘲。
“嗯,我嫂子的意思是,不介意跟我哥在丛家发展不正经关系。”丛知延一边说着一边从后面走来,拉开凳子坐在了封晚旁边。
他身体前倾迫近林芜,浅蓝色的眼睛里泛着危险的冷意。
“我警告过你,林芜。”
“阿延。”封晚连忙拉住丛知延。
这小子,什么叫不正经关系??
“你瞎说什么呢?怎么还造上谣了?”
“你说不会有正经关系,那我就说不正经关系,有错吗?”丛知延笑着挑眉。
封晚冷笑一声。
她转眸看向林芜,“你跟他也不会有什么关系的,我保证。”
“但是、但我是丛伯伯定的——未婚妻。”
“珩哥说过了吧?”丛知延不耐烦道,“你跟我哥没可能。”
“延哥,你……”
林芜整个人都颤抖着,她本身就瘦弱,被丛知延一通说,说得更慌乱了起来。
手抖得几乎握不住筷子。
封晚皱了皱眉看着她,却没说什么话。
诚然,林芜是可怜的。十几岁就被当作交易物送进了丛家,人身自由和婚嫁自由全部被限制,而她却甘之如饴。
若不是上一辈作妖,十八岁的林芜现在应该自由自在地过着自己的生活。
“封小姐,吃、吃饭吧。”
“是我唐突了,我不该问你们这些的……”
林芜苍白的脸上神色变得灰败,慌乱的手夹着桌上的菜肴,发着抖往嘴里塞着。
是她问得太多了,他们不想回答她真实答案,所以才忽悠她的对吧?
丛风……是她的未婚夫,丛伯伯指明了要她当儿媳的……她这么努力,就是为了摆脱这糟糕透顶的生活,丛风是她的救命稻草,也必须是她的丈夫。
这个话题,跳过,以后或许答案就不一样了呢?
她不能因为封晚——这个为丛风挡下杖责的女人出现就慌了手脚,打乱自己的计划。
就算丛风只是幻想,只是个看得见摸不着的人,她也要执着地靠这些碎片串起自己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