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厂长浑然不觉,回到房间,见几个厂长已经开始吃了,只是大家安静得诡异。
他觉得有点不妙,笑着说:“这是怎么了?大家都这么严肃?”
其中一个淡淡地问:“蒋厂长打算怎么分配租房的收益啊?”
蒋厂长笑:“这个容易。我们就按照支付给袁家村租金的占比来分配利润好了。比如你们五个厂合起来租金占百分之八十,那以后利润,你们也占百分之八十。我就占百分之二十。”
那人冷冷一笑:“这可跟开始说的不一样。开始说好,我们五个一共出四万,你出两万。现在砍价砍到五万,你至少也要出个一万五,一万六什么的。别的不说,先把今天的定金,分了给我们吧。大家都出点。”
蒋厂长越听越不对,嘴里说着:“嗨,定金才多少。支付的大头不在后面吗,到时候肯定不让你们吃亏。”
说完他就悄悄去摸自己的公文包。
那人冷眼看着他的举动,说:“那要是一分钱收益都没有,全亏了,怎么办?那你是不是也该出点。”
蒋厂长一摸自己的公文包,已经瘪瘪的了,又惊又气,瞪大了眼睛,厉声说:“你们怎么这样?怎么不经过我同意就拿我包里的钱,这跟偷窃和抢劫有什么区别?!大家都是文明人,一厂之主,有话不能好好说嘛?”
一直沉默的其他厂长也爆了。
“好好说?你特么明明从陈克己那里证实了李文军已经递交了迁移厂房申请,为什么骗我们说他没收到?”
“就你这种自私自利阴险狡诈的混蛋,还好意思跟我们谈什么文明人?”
“特么的,真是说得比唱的还好听。难怪刚才一路上你不出声,是想着自己怎么能脱身吧。怂恿我们来干这事的也是你,现在一有不对劲,先跑的也是你。你他妈就是个畜生。”
“只有你有几千职工,家里有老有小吗?我们没有吗?分了你这两千块钱,我们一人也才拿回四百。剩下六百,你要不现在想办法怎么还给我们,信不信我们现在就把你弄公安局去。”
他们越说越激动,扯着蒋厂长的领子就要往外拉。
蒋厂长被这些人目眦欲裂,面红耳赤的样子吓到了,这会儿也顾不得计较他们擅自从他公文包里拿钱的事情了,忙说:“大家不要激动。我们现在最主要的是趁着袁家村的人还不知道,想办法把定金拿回来。”
其他人压根不理他,叫嚷着:“少骗人。”
“你就是在拖延时间。”
“你肯定从李文军那里得了什么好处,跟他一起来骗我们。”
蒋厂长说:“天地良心,我恨死李文军了。怎么可能跟他联手。再说我跟他联手陷害各位也没有好处。”
有人叫了一声:“不要激动,听他怎么说。”
捉着蒋厂长那人,松了手,说:“什么办法?你说说看。”
蒋厂长说:“我打个电话给袁家村试试看有没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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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厂长只说有急事,跟饭店经理借个电话打。
饭店经理人也挺好,就把办公室让给了他们。
然后蒋厂长打去了袁家村所在的生产小组。
其他五个村长在一边虎视眈眈地围着他。
蒋厂长被他们盯得脚发软,暗暗擦冷汗。
那边终于接通了。
“喂,找谁。”
“麻烦帮我叫袁家村村长袁爱民来接电话。”
“别白费功夫了。袁家村今天都疯了,忙着买东西买衣服,好像捡到了金子一样。这会儿没人理你。”
厂长们一听,这不就是在花他们给的定金吗?心里更加埋怨蒋厂长隐瞒事情,延误了阻止村民的时间,个个眼神越发凶狠。
蒋厂长越发紧张,说:“请务必帮忙叫他过来,就说是蒋厂长找他有关于那块地的重要事情讲。”
“行吧,等着。”
过了五分钟,才有人接起电话。
袁爱民:“喂,蒋厂长,有什么事?”
蒋厂长说:“哎呀,袁村长啊。不好意思。我们刚才去矿区问了,说需要矿区同意,我们才能用这个地。所以协议,要重新签才行。那个租地的费用也要重新商讨一下。既然协议作废,那刚才我给你的定金就要先收回来,等我们重新签了协议,我再给你。”
袁爱民警惕起来:“什么意思?”
蒋厂长温声说:“你先把钱拿回来再说。”
袁爱民马上回答道:“拿不回来,都发下去了。一百户人家,不好收。”
这可不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吗?
大家都拿着钱去买肉买衣服了,正高兴,他这会要是叫大家把钱拿回来,不是讨打吗?
蒋厂长声音立刻严肃起来:“袁村长,你也没告诉我这块地是矿区的征地,矿区已经跟李文军签了用地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