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里的人好多听说过,却没喝过啤酒,所以许多没被邀请的也来凑热闹。
各种搪瓷杯子,铝制饭盒,饭碗,都被翻出来倒上啤酒,然后在月光下举起来。
“祝军少前程似锦。”
“恭喜军少乔迁之喜。”
“军少多赚钱。”
“军少多给我们发钱。”
“军少多开几个厂。”
大家胡乱说着祝福词,然后把酒都倒在嘴里,打着冷战,个个缩着脖子小声嘀咕:“这东西真不好喝,跟马尿一样。”
“yue,妈的,洋玩意还是不行,还是米酒好喝。”
“卧槽,这东西怎么喝完了总打嗝。”
柳冬生大叫了一声:“爽,老子也能喝酒了。不过这酒真不好喝,不如汽水好喝。”
然后大家哄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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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展颜带着点点在后面院子里吃。
这里全是女眷,相对安静一些。
听外面闹得不成样子,她有点担心,回头看。
柳冬梅说:“放心,有勇哥看着,出不了什么乱子。”
顾展颜笑了笑。
柳冬梅说:“我刚才听军少跟妈悄悄说,他跟你结婚的时候,都没请客,所以今天算是补上了。军少对你真是好。欠了就一直记得。”
顾展颜鼻子有些发酸,勉强笑了笑,低下头。
外面有人怂恿着李文军说话。
一听是陶光明的声音:“诶,各位静一静,今天是李文军同志的乔迁之喜。让他说几句。”
然后大家都静下来。
后院的人一听,也静下来了。
李文军说:“谢谢各位之前对我的关心和帮助,感谢家人对我不离不弃。我最幸运的,就是父母健康,家人平安,有个这么好的妻子和这么可爱的女儿,还有一帮生死之交的朋友。请各位以后继续支持我。我,李文军,会让整个矿区都日益兴旺,我们要做全国最大的工业区。”
李文军的话掷地有声,听得所有人的血液都沸腾起来,仿佛看见无数厂房在这里竖起,来来去去装满货物的大货车,火车从这里开出去。
所有人都激动得叫了一声:“好!”
陈克己和郭建光交换了个眼神:后生可畏。李文军的野心真大!
就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实现了。
远的不说,就说这块闲置地,他们都等着看李文军怎么解决这个问题,解决不了这个,什么带领黄铁矿区做最大的工业区都是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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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宴一直吃到八点多才散。
陶光明喝得上瘾,还缠着李文军不放,被谭打雷他们拖走了。
李文勇怕他们这么晚又喝了酒回去会出事,给他们在招待所定了几间房。
大家帮忙收拾,一下子就把所有碗筷都撤走了。然后各自回去歇息,等着明天来洗。
盛宴过后就是寂静。
顾展颜长长松了一口气:终于安静下来了。真是吵得她的头“嗡嗡”响。
李文军其实只喝了两杯啤酒,可是满脸通红,看着醉得很厉害。
顾展颜怕他到处跑,给他摁在床上反锁了门,然后洗了毛巾过来给他擦脸。
一进来发现李文军蹲在床边,一动不动看着熟睡的点点。
顾展颜哭笑不得,把他拉起来,小声说:“天天看,还没看够啊。你等下把她弄醒了,要哄半天。”
李文军笑了笑:“没看够。你不知道,我之前天天做梦都想看到她和你,想到心都是痛的,却还是看不到。所以我现在只有要机会,就想看着你们,我好怕你们忽然又不见了。”
说得他眼角酸胀,说不下去了。
顾展颜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以为他喝醉了胡说八道,点头:“是是是。你看吧,随便看。我们反正又不会跑。”
李文军苦笑了一下:有些话他不想说太明白,返城指标,今年轮不到顾展颜,明年总会轮到了。明年再轮不到,后年总会轮到了。
到时候顾展颜还不是要走……
顾展颜来给他脱衣服,想把他这一身满是酒气和汗气的衣服换下来。
李文军捉住她的手,望着她。
顾展颜吓了一跳,红着脸说:“我给你换身衣服。”
李文军翻身把她压在床上:“换什么衣服,这么好的床和床垫,放着不用可惜了。我们来检验一下它结不结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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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践证明,李长明做的床和陶光明送的床垫,都很结实。
没有“嘎吱”响,也没塌。
顾展颜被李文军折腾得第二天早上日上三竿都起不来,气得捶了李文军好几下。
李文军只说:“反正今天不上班,你就多睡会呗。我带点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