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以宁痛恨自己。
明明已经吃过一次大教训,依然没学乖。
明明自己都没想起来手上拎着什么,只要假装若无其事,以四哥的性子一定不会纠缠不放。
但她偏偏就本能地想要藏!
这边一听到江亦灼的话,就把东西往身后藏的动作太明显,以至于江亦灼也愣了一下,视线下意识就追了过去。
江亦灼偏头,想看清楚,但只看到一个红彤彤的纸袋。
里里外外写着疑。
他微眯起眸子。
“宁宁?”
江以宁在心里骂死自己,小脸扯出一抹似哭的笑容。
“四哥,没什么,你不是说要给我礼物吗?我好期待……”
江亦灼慢慢后退一步,视线在她的脸和藏在身后的东西上打转。
“你的样子,不像没什么。”
“宁宁,是好孩子,应该不会藏家里禁止的违禁品,对吧?”
江以宁立正直腰背。
“当然啊!”
江亦灼点点头,语气忽然一转,声音深冷:
“所以,你藏的东西,是怕被我看到的东西。”
江以宁:“……”
几个哥哥在某些方面都特别鬼精,还会套她的话了!
兄妹两人如此僵硬沉默地对峙了整整一分钟。
谁也没想让步。
半晌,江亦灼率先打破沉默。
“你不说,那我自己猜?”
伸头缩头都是一刀……这次也没有长辈们在旁边,没办法求救……江以宁咬咬牙,把袋子拿了出来。
根本不用打开看,江亦灼一眼就看见上面印着的公司名字。
还挺有名气的婚庆公司!
江亦灼两眼一黑,险气晕死,到底是个强壮男人,忍着血管突突直跳带来的难受,他深吸一口气,稳住自己:
“宁宁,跟你四哥说,你只是一时对这种东西感到好奇!”
江以宁:“……”
与那双无辜,且欲言又止的桃花眼,江亦灼顿时炸了。
“那臭小子!让你们来往是一回事,他想把人偷走又是另一回事!我就知道那臭小子肚子里全是坏水!趁我们家注意不到,就把你叼回窝——”
江以宁见他越骂越大声,越骂越离谱,急得想跳起来封他的嘴。
“哥!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小声一些!长辈都休息了!”
江亦灼气在头上,哪里管得着那么多。
他气呼呼地放下手上的杯子,做了个撸袖子的动作,转身就往外走。
“我去找他算账!”
“干!咱家宁宁连二十都不到!他这么急是想干什么!他想干什么!”
江以宁连忙追上去,双手扣住江亦灼的手臂,想将他拉回来。
“四哥!现在已经十一点了!你冷静点好不好!先听我说!”
江以宁跟着奶奶请的家教学过防身术,技巧也还行,但身体底子本就比普通人弱一些,力量上哪里能跟经常雕刻的江亦灼抗衡。
这会儿使劲了吃奶的力,不仅没拉住人,反而被他拖着一起往外走。
大概是两兄妹太吵,终于还是把其他人吵醒了。
快要走到门口,楼梯那边传来问话声:
“大晚上的,不睡觉在这里闹什么?”
是大婶婶池静。
她身后,江正贤正快步从楼梯上冲下来,竖着眉骂道:xь.
“臭小子,刚回来就欺负你妹妹?!”
其他人也陆陆续续来到一楼。
江亦灼看着长辈,不仅不带怕,甚至理更直气更壮,当即告状:
“你们不知道!暮家那臭小子把宁宁往婚庆公司带!他想做什么!司马昭之心!都写在明面上了!宁宁连法定年龄都还没到!做梦呢他!我要去找他算账!”
含着暴怒之意的“什么”此起彼落。
后面过来的江正贤、江正川、还有三哥和极少在家的五哥,几乎在江亦灼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全黑了脸。
这大概是有生以来,江以宁最想晕过去的一刻。
还好以大婶婶池静为首,女性长辈几巴掌就把撸袖子的男人全拍了下去。
“大晚上,闹什么闹!明天不上班吗?”
江正贤怒道:
“还上什么班!暮家那小子不地道!我要去找他家长辈理论!”
江以宁莫名心虚。
这些事情,全是她自己做决定才起的,跟暮沉关系没……也不是说完全没有关系。
至少没有她先挑起来,他真没有敢想。
可……她悄悄抬眸瞄了长辈们和哥哥们的表情,就提不出勇气站出来承认。
就在这时候,池静冷静开口:
“把你们脑子里想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全给我扔了,没有偷拐抢骗,也没有私订终身,没什么地不地道的,想让两个孩子关系再拉近些,这事我们都知道,因为还在商量中,就没跟你们说。”
三婶婶白听兰,四婶婶简如雪站在她身边,点头作了表示。
白听兰还补了一句:
“妈也知道。”
江正贤瞪着眼睛,倒抽一口气。
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