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这次额外有交代——
“偷偷请来,别让别人看见了。”
经过了方才屋内的惊险,章太医说话更为小心,生怕说错什么。
只是章太医这样谨慎,沐言也更加紧张了。
憋得脸都红了,眼睫颤得仿佛要折断,才勉强把自己身上的情况给章太医说了,至于最重要的那个问题,在心底嘴边绕了数十遍,直到章太医告辞,依旧一个字都没能问出声。
章太医还要亲自去看小皇帝的药,没有多呆,屋内又只留下沐言一个人郁闷。
林总管踌躇许久,谨慎地靠近床边,“陛下……可要为您上药?”
沐言单薄的肩一抖,身子又往绸被里缩了缩,头都没好意思抬;
“朕、朕自己来。”
等屋内人彻底清空了,沐言压下羞耻,先和系统留言询问了应琛的厌恶值情况,又问了问现在的剧情进度情况。
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回复,脑海系统界面依旧是黢黑一片,才打开章太医留下的药膏瓷罐,准备给自己涂药。
刚才章太医问起时,他还捂着被子看了下,红红的,还有点肿。
只是看那一眼,沐言仿佛又感觉到当时的温度。
狭小空间内的湿润高温,烫得他仿佛瞬间就要融化。
傅辰那个混蛋弓着背,肌理流畅的背脊随着剧烈的呼吸急促起伏,一双墨色浓郁得几乎黏滞的眼睛,在升升沉沉中一瞬不落地盯着自己看,如同咬住自己脖颈,却不急着撕扯的野兽。
深刻的眉眼隽永如山峦,压得自己无法动弹;
湿润、狼狈的半张脸又如同潮湿幽深的沼泽,要将自己吞噬溺毕。
沐言白皙的指尖攥着青色的瓷瓶,微微发颤,脑袋嗡嗡地响,仿佛无法从脑海中的画面将自己抽离,直到握住瓷瓶的手被温热的大掌包裹。
恍惚望向来人的眼眸里还蕴着湿润的水意,脸上染着蔷薇色的潮红,是半开之时最绝艳的色泽。
只是转眼之间,便化为做坏事被当场发现的惊慌无助。
沐言心脏砰砰直撞,手心和背心都洇出濡湿的冷汗,声音像被软绸缠住,颤得可怜;
“你、你进来干什么……”
绵软惑人的声音让傅辰的手心倏地燃起高温。
“臣来替陛下上药。”
沐言仅剩的力气死死揪住被子,乌泱泱的长睫染了水色,湿哒哒地垂下,黏在泛红的眼眶上,我见犹怜。
“朕不用……”
傅辰的呼吸很沉,与记忆中的某一刻十分相像。
却更让人觉得可怖。
沐言紧握的手指,被轻柔地、执拗地,一根、接一根掰开,落入炙热的掌中。
“陛下。”
傅辰唤了声沐言,声音低得仿佛是抵在耳边吐露字眼;
“不要怕,那是正常的。”
沐言背脊一僵,绸被里的脚趾都羞耻地蜷缩起来,眼睛根本不敢去看傅辰的脸。
他怎么知道自己想问什么……
过来许久,沐言声如蚊呐,忍不住发问;
“你、你怎么知道是正常的?”
自己没记错的话,傅辰也根本没什么经验吧?
这一次傅辰沉默了许久,久到沐言以为他也许根本就是瞎编的时,才听到傅辰极不自然的声音;
“臣问了那位老板娘。”
沐言立刻回想起了那位老板娘的营生,以及自己离开时,那个老板娘的眼神……
顿时脸红得要滴血,也被傅辰气得要冒烟了。
“你怎么能问别人这个?!”
傅辰默默将那位老板娘教给他的旁的东西压到脑海深处,最后却还是忍不住替自己辩驳一句;
“老板娘说,那表示、很舒服……”
沐言被‘舒服’两个字彻底点着,眼睛又红又湿,瞪着侧身坐在床畔踏脚处的傅辰,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不舒服!谁说舒服了!”
“难受死了!”
傅辰也不恼,最后一根纤细的手指落入掌心,青色的瓷瓶跌到手畔。
昂贵的药被毫不吝惜地涂了满手。
骨节分明又修长的手指拢起来时,像是一个时而宽阔,时而狭窄的洞穴,明明崎岖不平,又被药膏滋润得细腻柔滑,涂药时,任何细致的部位都能照顾到。
沐言仿佛绞成一团的丝线,被陡然捋成直条条的一根,被风吹得像是落叶一样零落飘散;
让他差点揪着被子里的衣摆喊出声。
傅辰呼吸滚热,手却很稳,声线也稳;
“臣再好好学。”
“让陛下更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