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水给菜地浇水的手顿住。
转头尖酸回骂,“我家小姐如何关你屁事?你哪只眼睛见她被夫婿嫌弃了?见天的惦记别人家夫婿说了什么!嫌了什么!什么玩意儿?!”
说完话一盆水泼过去,浇了柳冉一个满头满身。
“啊!”
柳冉发出高亢的尖叫,捏紧拳头,气得原地直跺脚。
“我看你们就是一丘之貉!”
“林酥酥你给我等着!我不管你使了什么手段!竟能让死者母亲亲口为你开脱!可我是不会放任你这种杀人凶手逍遥法外的!”
她说着,有些快意而嘚瑟道,“你怕是不知道我的身份!似你这等蝇营狗苟之辈,我会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通天手段!等着,待我回京,你也嚣张不了多久!”
“好好珍惜这段时光吧!”
她冷哼一声,轻蔑至极地抖抖衣袖,转身仰高脑袋,倨傲地走出门。
丹水翻着白眼呸了声,直呼晦气。
林酥酥皱紧眉头,连刷牙的动作都轻缓了下来。
柳冉回京,也就预示着青川大疫即将来临!
心情突然不美了!
“咦?小姐哪里来的夫婿?”
丹水迟疑嘀咕,紧接着气得跳脚,“这女人分明就是在污蔑小姐清白!气死我了!我怎么没反应过来!!”
丹水咬牙切齿狂敲自己脑袋。
林酥酥咕噜咕噜几口吐掉嘴里的水,默默缩着身子回了房。
可不敢让丹水这个小封建知道她在外面造谣朱宴是她赘婿的事,不然还不得被丹水的教条理论唠叨得脑袋炸裂。
吴女的动作很快,中午时分,街头巷尾的百姓便奔走呼号,城中突然多了一对面容尽毁的哑巴男女,两人均被打断一侧手脚,只能在灰泥堆里匍匐前进。
更绝的是,二人双手还被一根铁链栓在一起,看得出有人想让他们形影不离,朝夕相对。
林酥酥挤在人群中面无表情看了会儿,一眼就认出那是昨日儒雅显贵的训导大人。
他身旁那位为了一只包子同他疯抢的女人,应该就是他那善解人意的絮儿吧。
“怎么样?妾身让他二人这般长相厮守,同甘共苦,可算得上是成人之美?”
温柔的女音蓦地响在耳畔,林酥酥转头一看,吴女正仪态端方,面含嘲讽地站在她身侧,一旁还有侍女为她撑了伞。
林酥酥不置可否,挑了挑眉。
见她不答,吴女也不在意,继续自说自话,“本来他养外室,妾身也不屑多加干涉,左右不过是个玩意儿!”
“呵,可他错就错在,不该动我的陵儿!”
吴女端庄典雅的脸上闪过一瞬阴鸷,眸中几乎泌出毒来。
“你有没有想过,这些事情背后或许有人操控?”
林酥酥突然出声,她当然不是在好心提醒吴女,不过是想趁此良机给南禺埋一颗地雷罢了。
谁料吴女冷冷嗤笑一声,“那又如何?是人为亦或是自作孽又有何分别?选择是他自己做的!怪给旁人又有何用?”
林酥酥张了张嘴,一时哑然。
吴女眼见她无言,不由捂唇轻笑,“妾身知道你想做什么,可主子的筹谋,哪有你想的那般肤浅。”
“妾身十分感谢主子让我认清这些凡尘俗情,不过是镜中水中月,虚无缥缈的东西,妾身已经不再留恋。”
话落,吴女最后再看了一眼那两个滚作一团抢食,还咒骂不断的人形物体,讥讽弯唇,转身离去。
林酥酥挑拨离间没成功,反碰了一鼻子灰,只得遗憾叹声,摇摇头也离开了此地。
本想着许久没见朱宴了,想去他府上骚扰……咳咳,拜访一下,顺道将字帖带给他,未曾想半途遇见了整装上路的柳清淮。
他发间别了根打磨过的粗木枝充做发簪,身后背了一口无棚箱笼,穿着发白青衣,正在烈日下挥汗如雨地赶路。
即便一身狼狈,依旧是君子如玉,温润无双。
“柳公子,箱笼上怎么不置一张雨遮?”
林酥酥疑惑地凑过去,眼见柳清淮面上迅速掠过一丝窘迫,不由反应过来自己有些何不食肉糜的做派。
忙转移话题,明知故问,“柳公子这是准备入京赶考么?”
柳清淮轻笑拱手,“是,林姑娘这是要去何处?”
林酥酥打哈哈,“去见一个朋友。”
“可是那本《古诗四帖》的主人?”
林酥酥迟疑了一下,“是。”
柳清淮腼腆低头,莫名有些失意,“得林姑娘惦念,那位朋友想必十分欢喜!”
林酥酥想了想朱宴收到字帖的反应,无奈摇头,“他恐怕不会有多开心。”
“怎么会?”柳清淮微愕。
“不说他了!日头这般大,柳公子如此轻装上路,只怕不妥!”
林酥酥说着话,自顾伸手拽住了柳清淮的衣袖,拉上就开始往前牵。
“林姑娘!林姑娘!!不可!不可!这成何体统!!”
柳清淮涨红了脸被扯着前进,索性此处偏僻行人稀少,不然他怕是更要臊得无地自容。
二人奔至一处书肆,林酥酥豪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