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的皮肤光滑,细腻,温热,这触感让她一下子想到了那晚上。
她把手缩了回去,目光也避开了。
贺砺看她这模样就知道她必是想起了那晚上的事。不管有多少理由,不管原谅与否,那晚上对她来说总是一段不好的回忆。
他不想找什么借口自开脱,就把她放到一旁,转移话题:“你阿爷伤养得如何了?”
孟允棠也不想多去回想那晚上的事,收敛思绪道:“用了阿姐送去的药,好多了。”
“那就好。”
一时间没有别的话好说,气氛有些沉闷。
孟允棠想起上午的事,问道:“临锋哥哥,伯这次入狱,会被杀头吗?”
“杀头不至于,了不得就是坐三四年牢,罚没家产,然后爵位就到他这一代。”贺临锋道。
“他是被秦家陷害的。”孟允棠道。
“那如何?”贺临锋侧过脸看她,“从秦家找上他开始,他唯一的自救机会便是拒绝并提醒你阿爷提高警惕。自私自利脑子不清醒,落得这样的下场已经是对手下留。”
孟允棠疑惑道:“可是还是想不明白,那秦五娘何要害孟家?就算与晏家关系不睦,她们是姻亲,似乎也不值得她如此费周章。”
贺砺移开目光,淡定道:“你在路上走,忽然有只野狗窜出来咬了你一口,你能知道它什么咬你吗?”
孟允棠:“……”
“那你能捞伯一把吗?”她试探地问,“若真如你所说,伯坐牢,罚没家产,祖母和伯母肯定见的到家来打秋风,她们脸皮可厚了。”
“秦家在理寺是有人的,一旦发现要干涉此案,那证人纵想反口,也没这机会。你若嫌你祖母烦人,尽可用收殓家人之事的真相要挟她,让她上张家打秋风去。”贺砺道。
孟允棠他这么说,知道伯的案子是没办法了。
她看了看窗口,阳光快要斜到窗户上了,也该回去了。
“临锋哥哥,阿姐送给的那些东西,除了金银外,还有什么是你送的?”她问。
贺砺执笔的手停顿了一下,搁下笔回过头来正视着她道:“那晚上说的所有话是气话,气昏头才说出来的话,你一句不要放在心上。”
“哦。”孟允棠低下头去,嘀咕:“可是你说得像模像样的,跟真的一样。”
贺砺倾过身去,手轻轻扶着她的后颈,与她额头相抵,低声温存道:“喜欢你是真的,混账也是真的。以后你只好的,混账话给自留着。”
……
城郊一处临近官道的树林内,孟础润纵马疾驰,一刀将绑作靶子的稻草人的头颅给砍了下来,引得旁观的朋友纷纷叫好。
“孟十四,你家有卫国公姐弟做靠山,按说前途不愁的,何也与们一般刻苦训练?”庞七郎问道。
孟础润折返回来,脸晒得微红,额上汗水淋漓。
他利落地跳下马,将手中的刀递给下一人,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最的靠山,一旦反目,便是最的敌人。”
他这话说得咬牙切齿的,不太像开玩笑,几朋友了面面相觑。
胡十一上来搭着他的肩道:“瞧着咱们练得差不多了,趁夏未到,动身去北吧!总得在军营熬打一阵子再上战场才稳妥,等战事起了再去,一去便上战场,那不是送死么?”
“现在就去?可是家里正给说亲呢!”
“阿娘还病着,总得等她好起来才能放心离开。”
……
七嘴八舌一阵,最后笃定能走的只有胡十一,庞七与孟础润三人。@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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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没问题,但还有问题,得先解决了才能成行。一是过所,二是盘缠。
没有证明身份的过所,三人没法通过从安到东北的重重关隘。没有盘缠,路上吃穿住行成问题。
庞七先道:“你们知道的,阿爷就是万年县的一吏,过所或许还能走路子想想办法,但盘缠……实在艰难。”
三人没出过远门,不知道从安到他们准备去投的营州到底要花费多少盘缠。@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迟疑半晌,胡十一一击手掌道:“穷家富路,去了营州若不想从底层干起,说不得还得行行贿,依之见,少说也得带三五万钱。”
三人没人资财,于是坐地募捐,一群朋友抠抠搜搜的只给他们凑了不到三贯钱。
“这可怎么办?差得远呢。”庞七发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