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允棠起那个刚生产完就面临休的段娘子,着要不待会儿趁他心情好时再求一下情,就同意了。
中午吃上了昨晚贺砺说的山鸡炖鹿筋,口感软弹味鲜美,她捧着碗差又扭起来,生生忍着。
对面贺砺瞧她身子一晃又停住,眼波明亮带笑,:“扭就扭吧,又不是没见。”
孟允棠犟嘴:“我才不扭呢。”一气吃了两碗。
贺砺本来没什么胃口,见她吃得香,自也吃了一碗。
饭后,鹿闻笙来了,见孟允棠还在,站在了院中,是有事又不愿打扰。
孟允棠就说要走,下了坐床,却走到贺砺身边,伸手牵住他的袖子,眼巴巴地看着他软语求:“那段娘子的事,要不就算了吧。小小口角便让人母子分离,总归是不太好。”
贺砺不为所动:“我贺砺说的,岂有收来的理?”
“那、那始作俑者还好端端在那儿呢,又何必为难她这样一个人枪使的呢?经此一遭,她吃足了教训,以后定会痛改非的。”孟允棠。
贺砺叹了口气,抬脸看着她,:“若非因为有我,觉着,段夫人会就那之事上门去向与阿娘赔礼歉吗?”
孟允棠答不上来,因为她知大概率不会,若是她们会觉着这样做是错的,初也就不会受汝昌侯夫人的指使那样做了。
“段夫人上门歉求情,只是因为我的权势,伤害到了她儿的切身利益。她恐惧权势而已,并非真心悔,如若不,事发的第二天她便应该携上门致歉,而不是等到浔阳伯府态度明确之后再来。我知心软,但也要看对谁,不是所有人都值得心软,明白吗?”
“哦。”孟允棠松开他的袖子,心情复杂地往外走,走了几步,忽又起一事,身对他:“以后再也不要晚上去找我了,那人刺杀一次不成,只怕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不要以身犯险。”
“心疼我了?”贺砺眉梢微挑,眼底带笑。
“谁心疼了?我是怕、怕这种凶案多了,吓到我阿娘。”孟允棠绷着小脸说完,还哼了一声,转身逃也似的快步走了。
她离开后,鹿闻笙进来,不等他说,贺砺吩咐:“派十个人跟随保护她,给他们一钱,让他们晚饭自行解决,入夜去孟府巡逻守卫,天明来,换十人替班去。”
鹿闻笙领命出去,不多时又转。
贺砺问他:“审得如何?”
鹿闻笙:“那厮看到这串狼牙项链,知项链的主人都死了,撂了一。据他交代,他们是北平郡王咄必颉的次子贺逻伽豢养的杀手,名为敖牙卫。此番奉命潜伏在长安的一共十二人,但是潜伏在此的任务是什么他不肯透露,说,除非咱们答应他一个条件,他才肯盘托出。”
“什么条件?”
“帮他杀一个人。”
……
孟允棠骑着马溜溜达达地来到东市,心事重重的。
她一直在方才贺砺说的,她承认他的自有理,但是,就因为那那番口角,让一个子夫家休弃,让一个孩子刚出生就与亲娘永远分离,她还是觉得心里不舒服。
她知以贺砺的遭遇,这样的事情在他眼里远称不上悲惨,可是在她眼里不一样。
她与贺砺,除了性格合不来,观念上也有许多差异。她没有受他所受的苦,自也不能说他的观念就是错的,但她也不认为自的观念就是错的。
一句说到底,就是不合适吧。
“彤娘。”
她正骑在马上默默叹气呢,忽听有人唤她。
她扭头一看,却是贺令芳戴着帷帽骑着马从后头赶上来了。
“阿姐,也来逛东市啊。”孟允棠打起精神与她打招呼。
贺令芳微笑头,:“方才在后头老远看着像,还真是。这天真是愈发热了,我们去找个茶馆先喝杯茶如何?”
孟允棠也正觉有渴,下便跟着贺令芳来到一家名为“紫阳顶”,门阔五的大茶楼。
两人下了马,贺令芳一进门,一名掌柜模样的中年人便急忙迎了上来,口称“东家”。
贺令芳将孟允棠让到跟,吩咐掌柜:“这是我妹妹,以后但凡是她来光顾,不管消费几何,一律只收二十文钱。”
掌柜的连连应了,亲自引贺令芳与孟允棠上楼。
进了贺令芳专属的房,两人在窗下的坐床上跪坐下来,侍上来娴熟地为两人烹茶,须臾茶好,侍退下。
“来,尝尝这采的阳羡茶。”贺令芳语气温。
孟允棠浅啜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