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梨轻咳了声,就陆弈欢现在的身子,她不把人收拾好再离开,确实是有点过分了。
“你先在这坐着休息一下,我去...”姜梨想着自己脸上还没卸下的妆容,虽然身份在陆弈欢面前掉了个彻底,该装的还是装一下。
“我去收拾一下。”
陆弈欢后昂着头靠在床帮,沉浸于事后的倦怠,只懒懒掀起眼皮看过姜梨一眼,轻嗯了声。
姜梨清嗓的声音传来,脱口的音色越发耳熟,陆弈欢好整以暇地倚着,准备等着看姜梨要干什么。
“来人,准备沐浴。”很标准的陆弈欢的嗓音。
“学的很像。”陆弈欢评价。
门外的人应是换人完毕有了来值守的,姜梨听到了有人应答的声音,准备跟着人去把这自己这张脸处理一下。
“我先去收拾,你一会儿,披着外袍自己来找我。”
陆弈欢应了声,她是得自己过去,不然这府里莫名其妙地多出一位当朝的长公主,侍卫们多半会以为进鬼了。
莫名地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溜进了陆府,甚至还进了她的房间。
殿下身上的秘密还真不少,身子骨弱但能避开她府上的侍卫,不借靠任何外物便可模仿他人声音。
对于姜梨身上的了解,像是解谜的过程,推出一步,又会有新的发现,在她之前表现出的魅力点上,更上一层地表露。
像一块裹着甜液的点心,你咬下一口却发现里面是咸的内里,令人好奇下一口是如何。
这样的人是让人不自觉地会有探索精神的。
只要结果不变,只要姜梨是她的,陆弈欢愿意用余生的时间去探索。
前提是,姜梨是她的。
姜梨使劲揉搓了许久,对着123提供的镜子确定自己脸上的妆容全部卸下后才满意地将脸上的水分擦干。
侍女应当是有自己的规矩,将沐浴的热水放好、东西摆好之后,便从房内走了出去。
方便了姜梨的存在。
热水缭绕缓缓升起,姜梨蹲在水池旁边,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略有些杂乱的衣服,莫名生出一种自己在等待陆弈欢宠幸的感觉。
还是自己主动地送上门的那种。
“在想什么?”
悄无声息地,陆弈欢站到了姜梨身后,手掌放在姜梨的头上,揉着有些杂乱的发丝。
将手下的脸颊扭过来,陆弈欢将面上的丝绸带子取了下来,目光在姜梨脸上流连。
她今日都没能好好地看过姜梨。
白日被皇帝仓促地赶走,晚上又被姜梨用一条带子蒙住了眼睛,直到现在,她才能仔细地去看姜梨。
是她熟悉的面颊,并非是女人刚刚口口声声说的离姬,看来是偷偷卸了脸上的伪装。
水雾吹在脸颊之上有些湿润,姜梨指腹在脸颊一擦便能感觉到水汽,她抖了抖头上的手,“没想什么。”
“你进去
吧,我刚刚看了一眼,那侍女倒的水不会淹到你胸口,你稍微注意一些就好。”
话音落下,姜梨听到了衣袍坠地的声音,白皙的小腿从她身旁走了过去。
余光扫过一眼,耳朵红了。
明明也不是没有看过,但是,姜梨总觉得在沐浴之中看着颇有些...惹人遐想。
水雾在水汽之上缭绕,像是替陆弈欢拢过轻纱一般,深邃沉静的眉眼衬着朦胧,姜梨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好漂亮。
“殿下不是要给我擦身吗?”陆弈欢将手静静地放在水下浸泡,抬眼来问姜梨,全然等待着。
是自己弄的,怎么也得自己来收拾。
小捧小捧的水一次又一次地捧在掌心又倾斜在陆弈欢身上,姜梨仔细地擦过陆弈欢身上的痕迹。
“姜梨。”
陆弈欢突然开口,姜梨手下动作停下,在缭起熏着的水雾中,一张乖巧认真的面容搁在其中,问:“怎么了?”
指尖在掌心间扣了扣,陆弈欢说:“你给我上药吧。”
姜梨想了想,看着陆弈欢身上的水迹,并没有沾湿那块布料,刚刚她极尽小心但也有可能让伤口崩开,现在看看挺好的。
“好。”应了一声,姜梨将陆弈欢身上缠着的布料轻轻解开,手下动作放得轻柔,生怕弄疼了陆弈欢。
幸好。
看着面前的伤口,姜梨松了一口气,陆弈欢此处是一条横向痕迹,将表层皮肤和皮肉划开,但并不严重。
用上好的药膏,用不了多久便可痊愈。
眼睫耷下,眸底流转皆是面前人,陆弈欢看着她小心地将心口周围擦过,拿过药膏轻敷。
熟悉的香味向自己凑近,如画的眉眼蹙着,手指翻飞,对着小小的伤口仔细地包过。
全部的心神都放在自己身上。
稍蹙的眉,微抿的唇,此时此刻在她的眼里只有自己的存在,四面空气静溢,陆弈欢的心跳却是狂跳。
突然地,她在这一刻明了大漠那夜里,自己不理解的幸福。
在还未入朝堂之前,陆弈欢在多场战役中摸爬滚打,经历了无数关键等候。
那夜,是在大漠之上。
风沙刮进耳里,打在身上,夜